“这次请你来，其实姐姐想请你帮个忙。”苏可可看得出，这个叫孙菲的小姑娘并不是个贪婪重私欲的人，既然如此，那就不拐弯抹角了，她喜欢直来直去。孙菲听到这话又抬起头看她，这次强忍着没有移开目光。“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追查一只精怪的下落，它叫无相。”苏可可道。孙菲听到这话，手一动，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碟子。苏可可有些意外，很多被无相蛊惑的人都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个能帮他们实现愿望的是什么东西，可是孙菲这反应告诉她，她的确跟无相接触过，而且知道它的身份。“我、我没事。”孙菲连忙扶正碟子，低声道了句。苏可可继续解释：“在很早以前，无相神本是神祇，后来无人供奉，便堕落成了精怪，以蛊惑人类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光我近几个月撞见的实例就有好几个，也不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它蛊惑了多少人……”苏可可简单说了她遇到的那两次，重点强调了无相神的危害，道：“它已经不是在简单地蛊惑人了，这东西害人性命，十分危险。”包泗听得目瞪口呆，“可可姐，还有这种东西？这什么无相比黄皮子可怕多了，这要是真被它蛊惑了，不知不觉就会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了。”孙菲听抬头看她。眼睛眨了眨，有些想哭。所以包泗不是想跟她做朋友才跟她说话的？这位可可姐也是为了那无相神而来？苏可可没瞒她，“孙菲妹妹，如果你见过无相，姐姐希望你能向我坦白，我想抓住它，也不想你被它蛊惑。”包泗突然回过味儿了，惊道：“可可姐，孙菲也是因为跟那东西做了交易，所以才——”她猛地看向孙菲，“你怎么这么傻？那些东西哪有你的命值钱！”“我、我没有。”孙菲就连反驳也是小小声，生怕声音大一点就被对方给吃了。包泗显然不信，刚才孙菲的失态已经表明了一切。小姑娘皱起眉，“你快跟可可姐说，她是专门干这个的，很厉害，我上次被一只黄鼠狼魇住，就是她帮了我。孙菲，不要继续犯傻了，知道吗？”孙菲看看她，见她眼里的担忧不似作假，心里不禁一暖，“包泗，你、你以前讨厌我吗？他们很多人都讨厌我。”包泗一愣，摇头，“我不讨厌你，顶多觉得你平时一副受气包的怂样儿，让人见了就来气。不过，眼睁睁看着他们欺负你是我不对，我应该帮你的，但我这个人不爱多管闲事，所以一直没出手，你、你别怪我啊。”孙菲连连摆手，“不怪，不怪。”包泗有些不自在，她是真不喜欢孙菲平时那怂样儿，走路一直埋着头，背也是驼的，跟人说话声音小得听都听不到，但也只是不喜欢，谈不上讨厌。其实大家不是一开始就欺负她，是她这样儿让人根本没法跟她交往，一来二去的，大家就都不跟她玩了。偶尔欺负一次，她不还手不还口，那些本就喜欢欺负人的坏学生就开始变本加厉。于是，恶性循环。“你说你跟人说话的时候抬头挺胸，声音稍微放大一点就那么难吗？”包泗问。她不懂，这些东西多容易啊，怎么放在孙菲身上就那么难，好像说话声音稍微大一点就能要了她的命似的。孙菲张了张嘴，一副准备加大音量的架势，谁知出口的声音还是那么小，“我、我有轻微的社交恐惧症。”包泗顿时傻眼。什么症？社交恐惧症？还有这种症状啊？“……我、我也想有朋友。可是，没人愿意跟我、这样的人做朋友。”包泗立马脑补了小白菜可怜巴巴的一生，顿时豪气冲天地道：“我啊，以后我跟你做朋友！有我在，什么社交恐惧症统统不是问题！”孙菲双眼发亮地看她，看得包泗心中豪情万丈。“别怕，以后我罩着你，谁欺负你，我帮你欺负回去！”“谢谢你，包泗。”孙菲小声道，眼睛红了。苏可可见两个小姑娘都聊上了，哭笑不得，不过这样也好，孙菲说话说多了，也就不那么怕人了。包泗总算想起了正事儿，“以后我罩你，你不用跟那精怪做交易了，傻，这样不值。”孙菲吸了吸鼻子，高兴地道：“我有朋友了。”包泗见她这么高兴，也莫名其妙地跟着鼻子一酸。她没想到，在她眼里那么正常的说话走路，在孙菲的世界里会变得这么困难。她以前太不懂事了。“包泗，可可姐。”孙菲鼓足勇气叫了两人，呼了口气，“你们说的无相，我的确见了，但是，我没有跟它做交易。我只是、供奉了它。”跟苏可可之前遇到的那位女大学生一样，孙菲也是无意间听到了无相蛊惑的声音，将无相的小石像捡了回去。那东西深知她心中的渴望，以此为条件来蛊惑她。它对孙菲说，只要她献出自己五年的寿命，它就能让她变得人见人爱，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她，跟她做朋友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孙菲虽然十分渴望它说的那些，但她更清楚生命的可贵。她小时候亲眼目睹最疼爱她的奶奶就那么撒手人寰，那时就想，如果奶奶能多活几年该多好啊。无相不知道这些，所以在她身上碰了钉子，后来退而求其次，不再要她性命，只需她以香火供奉。供奉时知道神像身份，香火和信仰之力才会更纯正，孙菲借此机会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一个她从未听过的神祇——无相神。她供奉无相神，无相神帮她增加身上的魅力值，让她看起来至少不那么怂包。包泗松了口气，“谁说你笨了，你比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都聪明。你没听可可姐说么，连那个帝都大学的女学生都会被无相神蛊惑了，那可是帝都大学的学生啊！可你没有。孙菲，你很棒。”孙菲被她说得脸红不已。“孙菲妹妹，能带姐姐去家里看看你供奉的无相吗？”苏可可询问道。“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事，它没从你身上捞到太大的好处，那一缕附在石像上的分身也过于弱小，一念即散。不好捉，捉到了用处也不大。”孙菲点了点头道：“可以的。”孙菲住在一个十分陈旧的老小区里，小楼是没有电梯的五层，她家在第四层。苏可可还没进屋便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