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廷寒暄了几句才说起正事。他爸有个交好的朋友叫贾不凡,毕廷称他一声贾伯,他爸称呼一声老贾。两个长辈平时没事一起逗逗鸟下下棋,日子很悠闲,毕廷他爸那院子就老两口住,毕廷一家只时不时去看望二老,但这贾不凡是一大家子住一起的,他的两个儿子,儿媳妇,都住那院子。贾伯有个两岁的孙子,是大儿子家的第一胎,二儿子家里的刚结婚没多久,还没怀上。所以这第一个孙子,老贾平时宝贝得很。最近不知咋回事,老贾这孙子总是哭啼不止,吵得大家也不得安宁。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带孩子去医院看过了,医生说没病,可能就是爱哭了一些。可是,贾不凡这孙子以前都很乖,只是这几天才突然变成了这样。后来又换了好几家医院,给孩子做了全身检查,医生也都没检查出什么问题。小孙子白天还好,一到夜里就哭得特别凶,大儿子和大儿媳妇白天都要上班,被孩子这么一闹,晚上谁都睡不好。前两天,两人商量着要将小儿子送到他外婆那边待一段时间。老贾心里舍不得,但任由孙子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说不定换个地方,孙子就不哭了呢。于是昨天就同意了这事,将孙子送走了。他跟好友毕天宇提到这事儿的时候,毕天宇留了个心眼,怀疑是不是这院子里的风水出了问题。等到今天早上,老贾跟亲家打听到,孙子昨晚上一整晚都没哭没闹,毕天宇就咂摸出些什么了,觉得这可能是老贾阳宅风水出了问题,或者阳宅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事儿有些玄乎,老贾自己心里都有些毛毛的,听完毕天宇的猜测,心里更发憷了。毕天宇怕他不信,就跟他说了当初自己儿媳妇生孩子时候的惊险,提到了苏可可。贾不凡一听这个,哪里还坐得住,立马就让老友帮忙联系这位风水师。毕天宇一家当初只有他儿子毕廷留了苏可可电话号码,所以他跟儿子说了这事儿,让儿子代为转告。现在已经放了寒假,苏可可的寒假作业也快做完了,倒不用非等晚上和周末才接单,于是了解情况后便应了下来。“大秦学生,收拾东西出任务啦。”苏可可对便宜徒弟道。秦墨琛拍了拍身边一大一小两个背包,“小苏老师,你打电话的时候,学生就准备好了。”苏可可嘿嘿一笑,“大秦学生干得漂亮。”“小苏老师,加件衣服,今天降温。”秦墨琛从柜子里取了件毛绒绒的外套给她。“叔也是,穿多点儿,平时都在办公室和卧室,不用穿太多,但外出接单的话,可得注意了。”两人换了身衣服,驱车前往毕廷他爸毕天宇的小院。虽然联系苏可可的是毕廷,但毕廷还在公司上班,并不在场。两人到的时候,毕天宇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苏小姐来了!秦四爷居然也在,两位贵客快进来坐!”毕天宇自责道:“苏小姐真的太客气了,说了我去接你们的,你非要推辞。”苏可可笑道:“毕叔,没跟你客气,等你过来还要花时间,不如我们直接过来。还有,您可别叫什么苏小姐了,叫我名字就行。毕叔,时间匆忙,就直接干正事吧,我和我叔不进去喝茶了。”“唉唉,行,我已经跟老贾说了,他正在他那院里等着呢,本来要过来一块看看,但这也没多远嘛,我就让他在家里准备点瓜果茶水啥的,等会儿也能招待你们……”毕天宇一边带路一边说老贾家的事儿,相比毕廷在电话里说的,他说得更加具体,还描述得绘声绘色。“……小苏,你说,老贾这小孙子是不是撞邪了?”一声小苏一下拉近了关系。“不好说,等我看过之后才能确定。不过毕叔放心,即便撞邪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然这孩子就不只是啼哭这么简单了。”毕天宇叹道:“这不是上次那件事让我心有余悸么,上次要不是小苏你,我那孙子都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出生,我就怕老贾这孙子也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毕叔,普通人是不易看见鬼的,能遇到的那都有一定缘由。通常在人之将死的时候,比较容易见撞到,又或者是阴气很重的地方;再或者运势低霉运连连之人,八字轻之人;还有一部分孩童,生来有阴阳眼,因为纯阳护体,这阴阳眼于自身无碍,等到年纪渐长,这阴阳眼就会自动关闭。如果无法关闭,就会成为先天阴阳眼。我们修道人,很稀罕先天阴阳眼,因为修炼可以事半功倍,不用修法眼也能看到阴物,但对普通人来说,这却是一种困扰。先天阴阳眼也是福报的一种,要关的话越早越好,等年纪大了,就很难关了,硬要去关,代价不小。”毕天宇听到这话听出了点儿名堂,“小苏,你的意思是,老贾那孙子是因为年纪小,所以还能看到鬼,他这是看到鬼,被吓到了?这才哭得没完没了?”苏可可微微一笑,“毕叔,还是等我看过之后再说吧。我就是想告诉你,鬼不是那么容易撞上的,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其实鬼只是死后的人,性质发生了变化而已,保留下的还是人的思维。人还有恶人呢,会害人杀人,而鬼,想害人都不一定害得了,真能害得了的那就是这人欠了它。”毕天宇嘀咕道:“虽然这么讲,但听到鬼这东西,心里还是瘆得慌。”苏可可点点头,“我理解,死人带给活人的直观感受多是阴森和恐怖,觉得瘆人也正常。但其实,毕叔你只要换一个称呼,就觉得不那么瘆人了。学术论文里,灵魂学家物理学家称它为脑电波释放形态;书面用语,灵魂。您叫这些称呼的时候,还觉得有那么可怕吗?”毕天宇:“……脑电波释放形态?好像没那么可怕了。”好在现在是大白天,要是大晚上听小苏谈论这神神鬼鬼的,他觉得,说得再不可怕,他都还是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