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叙旧的时候,秦墨琛就安静地候在一边,虽然没说话,却竖起耳朵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全。小丫头遇到什么趣事都会跟他讲,所以眼前这人,秦墨琛对得上号。这人看着不靠谱,但身上却有一种坐怀不乱的气场,也就小丫头会将人误以为是半吊子风水师了。大胡子打烊收摊,“小姑娘,我走喽,你们两个去不去?”“去去,多谢大叔邀请,我和……我先生刚好想找个地方歇歇。”因为大胡子看起来很寒碜,所以苏可可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又小又破的道观,却不想眼前的道观虽小却不破,里面打扫得很干净,道观里还有一尊十分气派的天师像。“这是……张天师吗?”苏可可望着那尊大像,觉得很像道派祖宗张天师。“哦,这是我派的祖师爷。”大胡子解释了句,十分随意地将“招摇撞骗”的道具往旁边一扔,小墨镜一摘,脸上的大胡子一撕。庐山真面目就这么露了出来。苏可可乍然看到他这张脸,吃了一大惊。大胡子比她想象中年轻太多了!这个年轻是表面看起来的年轻,当初判断年龄是根据他的骨相,所以误差不会很大。苏可可没想到大胡子大叔的这张脸这么嫩,眉清目秀,标准的娃娃脸!粗嗓门配上一张娃娃脸……好玄幻!苏可可正盯着人瞅,脑袋瓜突然被一只大掌按住揉了揉。秦先生教育道:“不要一直盯着人看,这样很不礼貌。”苏可可看向秦墨琛,哦了一声。不过叔,你真的只是觉得我盯着人看久了不礼貌么?大胡子给两人倒了一杯茶,自己从旮旯角里翻出一把蒲扇扇了起来。“你们自便,观里没什么好东西,也就这茶水能招呼招呼客人了。”“已经很好了,谢谢。”大叔两个字突然叫不出口了。苏可可捧着茶碗喝,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周围。别看刚才跟人聊得欢,真到了大胡子的地盘,她反倒变得拘谨起来。大胡子那张娃娃脸朝她笑了笑,看着十分亲切,“其实今早我算了一卦,算到有客人来访,你们应该就是我的客人。”“那个……您怎么称呼?”苏可可问,先介绍了自己和叔,“我是苏可可,这是我先生秦墨琛。我们刚结婚不久。”秦墨琛朝他点点头。大胡子也点点头,“我叫无言。”苏可可:……好江湖的名字。见她这副表情,娃娃脸哈哈一笑,“真叫这名儿,不过还得加个姓,全名金无言,你叫我言叔就行。”“言叔,您这道观里真的就您一个人?”“对,我们门派一脉单承,以前观里只有我和师父两人,师父去世之后,就只剩我一个了。小苏丫头,我观你根骨奇佳,资质不凡,是个好苗子,你要不要考虑踢拜我为师?”苏可可:……如此措辞,好像神棍忽悠人的措辞哦。“多谢您的好意,但我已经有师父了,师父对我很好,我的门派也很好。”金无言知道此举不妥,也就是开个玩笑,他惋惜地叹了一声,“小苏啊,你不跟我,吃大亏喽,我们门派一脉单传,不像其他门派那么多弯弯绕绕,师父毕生本事都会教授给弟子,多难得的机会啊。”苏可可笑笑,“多谢言叔厚爱,我师父也就我一个徒弟,也把毕生本事都传给我了。”金无言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致,“毕生?这么说来,小苏应该很厉害了。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切磋一场?”“怎么切磋?”苏可可也来了兴致。金无言那对小眼珠子转了转,问她:“我这道观因为我不常在,平时没什么信徒,你可知道信徒都去哪儿了?”苏可可当然不知道,坐等他解答。“这些年五大风水世家控制着风水界的风向,也就是最近,他们把自己作死了,其他玄门玄派才开始躁动。这片区域有个清隐派,他们的信徒非常多。”“清隐派?”苏可可咦了一声,“我好像听师父说过,这一派的历史好像也有很久了。”金无言却嗤了一声,“此清隐派,非彼清隐派。”“清隐派以前就挺嚣张的,这段时间尤其嚣张,我听说他们的人发现了一棵成精的槐树,欲取其木精元,这两天正同那树妖斗法。”草木精怪大多善良,尤其树妖,性格淳朴敦实,虽为妖,修道之人也鲜少与之交恶。可这清隐派倒好,二话不说,就要取其木精元。草木之木精元如同人的精血,若强行去取,等同于毁其道行。苏可可皱眉,“为何不问这槐树讨要一滴?他们可以用东西去换。”她不久前刚刚碰到一株成精的桃妖,只要拿出让对方心动的东西,对方还是很好说话的。金无言那张娃娃脸露出一种非常老成的表情,“一滴木精元哪里能够满足人心的贪婪。修道之人,修道也修心,可惜,真正能做到修心的没几个人。”“那言叔你呢?”苏可可问。金无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讲真,这么张牲畜无害的娃娃脸如此豪迈地哈哈哈,那画面真的有些一言难尽。“我啊,还在修行的路上,路漫漫其修远兮,想修得一颗道心,还远着呢。”“您提到清隐派和这槐树,难道这就是您说的切磋?”“聪明的小丫头,没错,比我们谁能先从清隐派手中将那槐树精救走。怎么样小苏丫头,敢不敢跟我比?你要是输了,就来我这观中当一年的洒扫弟子,不需要连续的一整年,你现在还在上学,可以寒假暑假过来,这些天数加起来凑够一年就行。”苏可可:……那这得五六个寒暑假假期了吧?金无言看她这表情,咳了一声,“不然就改成半年吧,寒暑假加节假日,两三年就搞定了。”“您也太自信了,万一我赢了呢?”“赢了我就不缠着你给我当徒弟了呗。”苏可可:……合着搞了半天,不管输赢都是她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