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孟泽直勾勾打量着这小女孩的眉眼,心里几乎是立马就有了一个猜测。他猛地看向那面色清冷的老鬼,试图询问什么,可现在人多眼杂,不方便开口。“星星,这就是你给你家点点找的玩伴?小娃娃长得可真漂亮。”秦老爷子笑呵呵地道。秦星下意识地看了自家老鬼一眼,回道:“是的爷爷,点点他性格有些内向,所以冷月给他找了个活泼的小玩伴,小姑娘名叫玖玖。”姬孟泽听到这一声玖玖,心里的猜测似乎得到证实。他的思绪开始游离。此时,两岁大的小点点听了妈妈的话,突然仰起小脸儿看她,一板一眼地回道:“妈妈,我这不是内向,是沉稳。”秦老爷子噗了一声,“点点,这话你听谁说的?”小点点调转脑袋看他爸,分分钟就把某人出卖了,“爸爸说的啊。”冷月:……冷月端坐在席位上,面不改色。秦老爷子看向冷月。他这个孙女婿哪哪都好,就是有时候说话做事古板得很,要不是长了一张年轻帅气的脸,秦老爷子都要以为冷月是跟自己同一辈的老头子了。秦老爷子用谴责的眼神看冷月,“你可别把点点教得跟你一样,点点还小呢,该多动动。当然,也不能像踢踢那样闹腾,跟嘟嘟团团差不多活泼就行。迟迟和糖糖也有些安静了,不过这俩孩子不像点点这么呆,我还算放心。”千年老鬼没有辩驳什么,虚心接受了老爷子的教诲。在秦家家宴上,老爷子的话最有分量。能得到老爷子的一句夸赞,那是一件十分值得嘚瑟的事情。受到夸赞的嘟嘟团团当即就望向了他们的妈妈,小表情有些骄傲。罗嫚一手摸一个小脑袋瓜,立马收获了两双弯起来跟他们老子一样的狐狸眼。罗嫚:……秦老爷子是不知道实情,才这么说,这俩小家伙的确不像踢踢那么调皮,但……罗嫚不知想到什么,目光幽幽地盯着秦骏豪看了一眼。她怀疑自己嫁给了一只大狐狸,然后生了俩小狐狸崽子,一个比一个会算计人。“爷爷,您也夸夸我闺女呗,我们家啾啾能静能动,特别棒!”现在的秦骏驰就是个女儿奴,在他眼里,他家闺女是最好的。老爷子夸了这么多小团子,怎么能不夸他家啾啾呢。老爷子白他一眼,“就是怕夸了啾啾,你这个当爸的嘚瑟。啾啾被你媳妇教得好,不像你这么不靠谱。”原小莱对老爷子的话深以为然,幸好女儿像她,要是像秦骏驰这二百五的话,那还得了?她就是怕生出个小花心萝卜,这几年才一直没要二胎。秦老爷子夸了这么多小团子,作为唯一个被当成反面教材的秦踢踢左盯盯右瞄瞄,有些不开心了。七岁的秦踢踢同学如今已经是个小人精,“爷爷,您怎么能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儿说我坏话呢?我现在可严肃可沉稳了。”这话一出,不光秦老爷子,所有人都忍俊不禁。谁都可能严肃沉稳,就这小魔王不可能。苏可可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秦墨琛则瞥了儿子一眼,提醒道:“好好说话。”秦踢踢哼了哼,望向他老子,表情天真无邪,“爸爸,不是你说的,我辈分大,要给后辈们做个好榜样吗?我现在已经懂了,我身负重任,我会好好给我的这些侄子侄女外甥做好榜样的!”秦墨琛:……秦踢踢小朋友还小的时候,对辈分关系不怎么看重,年纪比他大的就叫哥哥姐姐,年纪比他小的,他就叫弟弟妹妹,等他稍微大一点儿了,懂了这辈分上的区别,顿时就端起了长辈的架子。比如比他大两岁的迟迟哥,其实不是他哥,那是他大外甥!比他大一岁的啾啾姐也不是他姐,那是他大侄女!嘟嘟和团团也不是弟弟,这俩双胞胎得叫他一声堂叔!还有点点,应该叫他一声表舅!他秦骏昌是骏字辈儿的,别看他年纪小,但跟点点妈、嘟嘟团团爸,还有啾啾爸、迟迟妈,是同一辈的!秦踢踢在椅子上坐得端端正正,尽显长辈风范。自己端起了长辈架子不说,还不忘提醒自己的妹妹,“糖糖,你也是长辈,要跟我一样注意言行举止,知道吗?”绷着张小脸儿的四岁秦糖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不用他说,也是一副小大人样儿。秦老爷子的目光在大小团子们身上转了一圈,言归正传,慈眉善目地对那红裙小女娃道:“以后可以常来玩儿,这些都是你的小哥哥小姐姐。”漂亮的小女娃红润的小嘴儿一弯,点头道:“我也喜欢哥哥姐姐们,尤其喜欢点点。”虽然只有两岁,但她比许多两岁的小团子都要口齿伶俐,说话一点儿不磕巴。秦家四世同堂,一大家子乐呵得很,被邀请来做客的姬孟泽却一直在神游太空。他浑浑噩噩地挨到了宴会结束,这期间,他应付了秦老爷子和其他“长辈”的问候,回应了族妹苏可可的关心,努力不去看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儿。午宴结束,大人们自己聊天,小团子们也开始自己玩耍,客厅里热热闹闹的。不等姬孟泽找冷月,冷月便主动找了过来。他一手端着个放了土的花盆,一手牵着那漂亮的小女娃。“物归原主。”冷月清冷的声音响起。这话,彻底证实了姬孟泽的猜想。“她……都不记得了?”姬孟泽看着那牵着的那女孩儿,声音有些艰涩。冷月嗯了声,“虽为同一枚种子,却是重头开始,没有记忆也算正常,不过——”顿了一下,他才道:“她死前说不定将以前的记忆封存在了种子里。等契机到了,她或许能想起一起。当然,也有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说完这话,冷月松了手,对小女孩儿道:“去吧,这个男人等你很久了。”小宫玖瞅了瞅那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男人,又瞅了瞅冷月,迈着小短腿走了过去,主动拉住了姬孟泽的手,好奇地问他:“冷叔叔说,你等我好多年了,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叔叔,难道你是我的亲人?你也是花妖吗?”一声“叔叔”让姬孟泽的表情差点儿皲裂。他难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有失而复得的欣喜,也有怅然若失的苦涩。顿了好一会儿,他才回握住那小而软的手,低声回了一句:“是啊,我们是这天底下对彼此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