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两天的慌张之后,在李孟出兵之前,那些一直在讨价还价的土豪地主们反倒是散去了许多,古城集的彭家和亭口镇的丘家那都是莱州府有数的大豪,李孟虽说也是地方上的霸王,但真实本事如何还不如看看风色再说,毕竟彭家和丘家即便是在莱州府城掖县那边都全是关系,而且手下能打的人也多。
要是李孟打赢了,一切好说,打不赢,自己也没有在这裏惶恐,虽说胶州和即墨的土豪还有高密的夏庄传出来的消息那么惊人,但是大明的军兵大家又不是没有见识过,也就是家丁亲兵强点罢了,这么一个盐贩子起家的人还能如何。
腊月初八那天,胶州营的骑兵想着平度州,高密,胶州,即墨四处州县,以及驻登州府登莱参将处送出文书,直指古城集彭家和亭口镇丘家为匪,说要出兵征剿灭。
登莱参将那边隐约知道李孟身后是谁,这次出兵又损耗不到他的实力,而且可以分些功劳,索性是装傻,任由李孟行动。
胶州和高密两处自不必说,即墨县距离这两处很远,属于胶州管辖,自然是敲敲边鼓,李孟除了盐丁之外,在平度州没有太多的代表,平度州接到这个公文之后,平度知州衙门裏面丘家和彭家的族人好友不少,平时这些大户也是撒了不少银子在裏面,这也是各处大户豪门的惯常做法。
平度州这边既然是亲近这两家,少不得要准备解释下,这乃是良民,莫要冤枉了,谁知道这边的公文才到,就有那受害的民众涌进知州衙门,哭喊告状,那些亲近王家和丘家的官吏本想命令衙役们赶人,却没有想到衙役们都不敢动弹,出去看才知道究竟,亭口镇新起的盐枭王柱子在后面压阵。
这王柱子也是平度州的一个传奇,不过是推着小车的小贩子,却因为收到了李孟的一张请柬,不到两年也成了平度州古亭镇的一方豪强,和原来老牌的丘家并列,这样的豪强地主,衙役们当然不敢惹。
平度知州一知道这局面,索性是“病”了,让典史先接下状子,然后压下,对李孟的文书也是接下,用个拖字看看风色。
那两家的亲属知道事情肯定不能善了,只得是快马通知自家人,让他们早作准备吧,反正按照快马传讯的人的消息,李孟的部队应该是腊月初八这天才出发,家里或跑或战总归是有个准备。
局面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亭口镇那边是胶州向莱州北部出入盐货的中转渡口关卡,有盐丁驻守,也有王柱子这种亲近李孟的盐枭盐贩子,丘家的一包金丘老三在自家兄长回来的那天,马上是领着人去砸王柱子的产业。
王柱子手下三十多号人,还有五十名盐丁,和对方的几百号人对撼,当然不是对手,王柱子的手下转瞬就溃散,可那些盐丁却结成阵势死战,几百号人冲了几次,都只能是把对方打退,却没有击溃。
反倒是一包金丘老三那边有些泄气,而且这毕竟是私斗,也不敢拖延的时间太长,打了会之后,只得是缩了回去。王柱子这才有时间去衙门闹事告状,丘家也在古亭镇和大家一样也有庄子,拼命的招募人手,加固防御,心想快马一天可到,但是八百步卒,怎么也得要四天,这四天可以做很多了。
腊月初九的下午,马罡率领的四百盐丁顺着水路来到了丘家的庄园外面,本来这一包金的山寨是在附近的山上,不过就连街边要饭的都知道,一包金的大队人马是在山下的丘家庄。
丘家根本没有想过防守,毕竟自己这边算上壮丁民壮的也能凑出五百多人来,要不怎么能叫大豪呢,丘老三在平度州也都是横行惯了,自大的很。马罡带着的四百盐丁有三百训练了一个月左右的新丁,只有一百老兵。
五百对四百,又是丘家的地利之便,而且按照平时这些人对大明军队的认识,一帮连饭都吃不饱的地痞流氓,怎么比得过都是本乡本土土匪乡勇,丘家的胜面应该很大。
结果双方一接战,立刻没有什么悬念了,马罡还是定下来的是四百盐丁结成阵势等着对方进攻,耗费下对方的锐气之后,然后再打回去。
战局简单的甚至不能称之为战斗了,这丘家真是积攒了不少东西,居然还能调起十几名弓箭手上前先射几轮,不过马罡手里有十杆火铳,早就是在第一列支架好木叉,第一排火铳轰出去,五十步之内,弓箭手打翻了六个,还有三个被流弹光顾的倒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