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郭仪这会拉起她就往一旁走去,萧瑾萱不禁疑惑的指向近在眼前的睿王府,接着语带不解的说道:“好端端的郭仪你何必舍近求远呢,不管你要和我说什么。恐怕在哪里,也绝对没有睿王府来的更安全,不怕谈话会被泄露出去的地方了。”可是闻听这话,郭仪当即就扭头向已经下马,并站在一旁的周显睿那看了一眼,接着撇了撇嘴说道:“昭阳郡主看来您还有所不知,郭仪我如今已经是这睿王府最不受待见的人喽。睿王殿下也曾指着我的鼻子说过,叫我在也别踏进他的王府半步。因此就算郭仪知道睿王府最为稳妥,可还是只有瞧瞧的份了。”颇为诧异的在郭仪和周显睿之间看了两眼,萧瑾萱不禁还真是有些听糊涂了。毕竟说起来当初郭仪进京,还是萧瑾萱把他引荐给的周显睿。而对方也曾颇为赏识郭仪的治国安邦之才,并举荐对方成为了御史大夫,入仕在朝为官的。更何况如今的郭仪,已经位列三品的礼部侍郎了。于情于理周显睿都应该更加器重对方才是,萧瑾萱就想不明白,这二人怎么就闹到关系如此恶劣的地步了呢。而一见萧瑾萱望向了自己,心知这府门前人多眼杂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因此周显睿当即眉头一皱,便对郭仪说道:“本王为何不许你在登入府内,郭仪你心里最清楚原因是什么。不过既然今天你是来找瑾萱的,那便跟着一并进来吧,不过我希望下次你最好在也别出现在我王府门前了。”周显睿这番话一说完,便示意萧瑾萱一并向府内走去。而被有意冷落在后面的郭仪,在对着周显睿的背景,撇着嘴满眼不服气的哼笑了一下,接着便很没脾气的跟着也赶紧进去了。其实这若换成是孟冕,或者是朝堂的其他大臣,被周显睿这么不留情面的告诫一番后,那都绝对因为面子受损,而不愿踏进睿王府不可。但是郭仪却和他们不一样,他本就不是通过科举入朝为官的。所以那些个儒生迂腐,视尊严比性命还重要的顽固想法,他可是丁点也没有的。在郭仪看来,只要能达到目的,那过程根本不足为重。其实适才他那番拉着萧瑾萱就走的举动,便是做给周显睿看的。因为郭仪心里和明镜似的,这位睿王和萧瑾萱关系匪浅,绝不会看着自己把对方这么直接拽走的。而眼见得自己终于可以进府了,郭仪自然是心满意足,至于丢了面子的事情,他却根本没放在心里。毕竟在郭仪看来,面子才几斤几两,别说被周显睿数落几句。要是为了达成目的,就是叫他跪地磕头,他也会眼睛不眨的照做不误。能屈能伸,不在乎世人的眼光,这在郭仪看来,才是为人处世的精髓。而没多大会的功夫,进了王府的周显睿等人,这会就身处在了他的书房之中。等到进来之后,书房的门才一合上,郭仪甚至都等不及萧瑾萱与周显睿坐下,便立刻迫不及待的说道:“适才在府门前,我说是有事要说与郡主,其实我真正想见的人还是睿王殿下您啊。郭仪有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于您,怎奈您对我偏见太大。不得已我才只能想出这么个办法,这才算是有了和王爷单独见面的机会。”闻听得这话,周显睿当即就面容冷了几分的看向郭仪,接着声音沉稳的说道:“无论你说什么,本王现在都不会相信的。别以为我这段时间不在京师,便不清楚你已经投靠相府的事情。咱们如今道不同不相为谋,因此你若和瑾萱有事就快些讲完,然后即刻就从我的王府里出去,本王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你。”至亲的七弟惨烈战死,一手提拔起来的郭仪现在也倒戈相向,成了薛相府的走狗。皇城之中的父皇母妃,还有疼爱的弟弟妹妹,周显睿现在也不得而知他们的情况。因此别看表面上,周显睿还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实则他的内心深处是极为担忧眼下的局势,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也没有一刻停止过。而闻听得周显睿的这番话后,终于弄清楚为何对方和郭仪的关系,会僵持到这种地步的萧瑾萱,不禁在凝神细想了下后说道:“郭仪,我和你相识的时间要比睿王久,所以我不相信你会投奔相府。而且你平时举止确实有些异于常人,可是我萧瑾萱却知道你,绝对是个忧国忧民的栋梁之才。如今薛氏一族,明显动机不纯,你是不可能为他们效命的。”满眼激动的郭仪,闻听得萧瑾萱这番对他绝对信任的话语之后。他当即就直接几步上前,然后便跪在了对方的面前。“承蒙昭阳郡主不弃,我郭仪何德何能竟然遇到您这位伯乐。哪怕事到如今,所有人都觉得我已经是相府门下的一条狗。可郡主您竟然仍旧愿意相信我,如此也不枉费我深入虎穴,与敌为谋的一番忍辱负重了。”这话一说完,郭仪也不起身,只是立刻望向了周显睿,接着语带凝重的说道:“殿下我郭仪接下来说的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能为这个朝廷做到是,我也已经尽力了。而如今我要告诉王爷您的事情,那便是被薛后传唤进宫,为陛下侍疾的太子殿下,以及太子妃全都已经中毒毙命了。薛家这是已经打算造反了,您可务必要早做防范才行啊!”根本没有想到郭仪这不说则以,一开口竟然就讲出如此一个惊人的消息。当即无论是萧瑾萱还是周显睿,都在难坐住的站了起来。显然太子夫妇服毒遇害的事情,对于一向处事不惊的他们二人来说,也绝对是个天塌地陷的事情。太子仁厚,虽然萧瑾萱这两辈子都没和对方,又太多的交集。但是这仍旧不妨碍她知道,对方的品行和德政,都是极为受到百姓爱戴的大周储君。而最无法接受这个消息的自然是周显睿了,辅佐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在他眼中将来登基必会是位仁主的大哥,竟然如今就这么不明白的死在宫内了。当即周显睿甚至在难收敛住情绪,一把就将地上的郭仪扯了起来,并神情严肃冷峻的说道:“郭仪你适才的话最好全是真的,否则本王定然不会放过你。若是太子皇兄真的已经丧命宫中,那父皇呢,他可还一切安好。该死的薛家人,他们这是真的打算弑君篡位不成。”闻听得这话,虽然郭仪这会被周显睿抓住前胸衣襟,衣领都快勒的他喘不过气来了。可郭仪还是在剧烈的咳嗽几声后,便不敢耽搁的点头说道:“薛家自己登基还不敢,所以是准备把泰亲王送到皇位之上。但他们也不傻,没人愿意担下弑君篡位的骂名。所以现在他们正打算控制住陛下,叫他在药物的制约下,当众宣布禅让皇位给周显泰。因此现在圣上对于这些乱臣贼子还有用处,所以暂时并无大碍。”话说到这里,郭仪声音一顿,接着便语带一丝慎重的继续说道:“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将陛下从薛后的掌控里救出来。到时就算他们谋反,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民心尽失必难以成事。可若是圣上真的被他们控制住了,那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下,恐怕他们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王爷您。然后禅位诏书一出,泰亲王可就能顺理成章的登基了。”渐渐冷静下来的周显睿,不禁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并且将郭仪也给松开了。“没错,若是郭仪你说的句句是真,那现在无论薛后做了什么,那事后都可以推到一死的太子皇兄身上。至于周显泰他本就是嫡皇子,太子一死他登基顺理成章。但是薛后贵为国母,是我名义上的母后。在身份上她不但死死压制住本王,加上还有相府在旁协助与她,现在整个皇宫根本就是薛后一人把控着。本王带人硬闯进宫就是谋逆,但若不这么做,便根本在无办法见到父皇了。”眼见得周显睿这刚正不阿的性子,最后想出来的方法,竟然也是准备玉石俱焚,当即郭仪就摇头的说道:“殿下你若这么做,岂不是给了相府,调动兵马绞杀你的借口。如今他们唯一的弱点,就是没有掌控住兵权,你这一动可就给了他们机会了。而且郭仪既然前来寻您,自然是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我有一计可以叫您不动一兵一卒的顺利进宫,顺利的见到陛下。”一听得这话,周显睿自然是迫切的想知道,郭仪到底想出了什么好办法。毕竟之前周天景兄弟二人,在萧瑾萱的帮助下,确实和皇室宗亲得以见到了明帝一面。可是因为没能将明帝医治好,所以薛后便以他们妨碍陛下养病为由,将人又给撵出了皇宫。而京军营哗变一次尚可,但若一而再这么做,那可就真的要搅扰的京师内外人心惶惶了。因此相比起周天景等人,才回到京师不过几日的周显睿,这会根本一面都没看到明帝呢。所以他确实急切的需要一个办法,能叫他进宫一趟,看看里面现如今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而在瞧这会的郭仪,适才还畅畅而谈的他,这会却面带一丝为难的看了周显睿一眼。接着他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遥遥一指向萧瑾萱说道:“若想进入宫去,殿下您只要与昭阳郡主成婚。那郭仪保证有足够的自信,叫您二位都可凭借此事,进得皇宫一探虚实,并借机破了薛家犯上作乱的这局险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