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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隽听到闵祁说看到一个和孟姑娘相似的身影与四殿下走在一起, 立马收拾了一下出来,刚好碰上周明豫,方才得知她在这里。
“五殿下。”孟云娴拍拍手里的糕点碎屑,起身迎他。
周明隽低声交代了闵祁什么,自己一人走了过来。
孟云娴顺口就问他吃了没, 周明隽顺口就答自己没吃。绿琪心里一咯噔,深怕自家小姐再用自己的饭食招待男子, 抢先道:“不知五殿下可有备饭食, 没有的话奴婢这就去准备, 时间也还来得及。”
周明隽随手一拦,复又指着孟云娴的食盒,客气的像自家人似的:“不必麻烦了,我随便吃点就行。”
绿琪:?
可、可这是我们家小姐的饭食啊!
绿琪无助的望向孟云娴,却见孟云娴正冲她眨眼,亮晶晶的眼眸像是在告诉她:你看嘛, 不是所有男子都在意这些小颜小面的。
绿琪:……
就着湖心亭中的小石桌布了饭菜, 绿琪在周明隽平静无波的眼神中咬着牙退了出去,只剩下孟云娴和周明隽两人一起用饭。
周明隽一看她的饭菜, 忽然问道:“最近眼睛又不好了吗?”
“啊?”孟云娴正在用自己的小饭碟子给他分饭, 没回过神来。
周明隽指了一下桌上的饭菜。
孟云娴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嫡母给我准备的饭食, 周哥哥你吃不惯吗?怎么又问起眼睛的事情来了。”
周明隽狐疑道:“侯夫人是不是知道你眼睛的事情了。”
孟云娴倒抽一口冷气:“你、你怎么知道的。我父亲还说你忙的脚不沾地,陀螺似的, 没想到这你也知道。”
周明隽皱眉:“她知道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孟云娴刚要张口, 然后马上发现自己好像被周哥哥套话套的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知道眼疾的起因, 是因为嫡母有孕在身府里对她闹出了误会,绿琪忍不住才说出来的。就在孟云娴犹豫间,周恪忽然放下手里的筷子,单手支颌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不着急,慢慢想才能把谎话编的像样一点。不过,若是我瞧出一丝破绽,我们就连着你这许久不能痊愈的风热好好算一算帐。”
孟云娴的笑容渐渐消失。
她端正了一下坐姿,神色严肃的试图与他讲道理:“眼疾的事情我是不该说谎,可是这与我的风热又有什么关系,你忙的心烦意恼我可以理解,但找着茬儿的想拿我出气就不对了。”
周明隽的表情略有些不悦:“你也知道我忙着?那你久病不好还分吃的给我,将病症过给我怎么办?良心不会痛吗?”
孟云娴反唇相讥:“这是我主动要给你吃的吗!”
周明隽应对自如:“难不成是我主动来找的你?”
“我……”孟云娴如鲠在喉,完全招架不住。
思维这样敏捷的与她拌嘴,可见并没有忙的晕头转向嘛!
口舌之战胜负已分,周明隽重新拿起筷子:“说吧。”
如果说刚才孟云娴还有一丝体谅他忙碌不想说一些烦心的事情让他分心,那么现在她根本……不想和他说话。
周明隽吃的十分文雅,语调平静无波:“孟云娴,此刻不说,回头就不要再躲在犄角旮旯可怜巴巴的哭着喊什么周哥哥啊。”
孟云娴:你闭闭嘴吧!
她暗暗地用眼神对着他放小刀子,暗爽一番后,慢吞吞的说出所有的实情。
周明隽听着听着,就停下了吃饭的动作,无声的看了他一眼。
孟云娴说完,他立刻问道:“谁说你什么了吗?欺负你了?”
孟云娴立马否认:“当然没有!我到底是侯府的小姐,又并未作出伤害嫡母的事情,他们纵然因为我母亲的缘故对我有些成见,可又没什么证据,顶多只是嘴上没个把门的。”她还挺有想法:“想想从前村里的同龄,一旦排挤你瞧不上你,什么难听的词儿都跟乐子似的喊,欺负人时更是没有分寸。比起他们,现在府里这些碍于规矩和主子,只敢暗地里耍嘴皮子的,就不不算什么了。”
周明隽没好气道:“你就这点出息?”
“可现在并不是我追究这些的时候呀,若要根除病源,就该找到关键,只要我诚心待嫡母,好好陪着她照顾她,直到她生下这个孩子,流言蜚语自然不攻而破,这不是很好吗?”
周明隽听着她语气轻快的分析,眼神却沉了下来,忽然道:“你会怨你的生母吗?”
孟云娴的明朗与轻快,在这里有了一丝裂痕。短暂的怔愣后,她低头一笑,温声道:“周哥哥,我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一句话。你说,被亲生母亲责罚千百遍都不会有一次能致命,而在别处,一次阴谋就够死无葬身之地。从前我便是这样想的,来到京城之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见到很多的人,你说的这句话,越发的在脑子里变得清晰。”
“直至今日,我想到她时,第一个蹦进脑子的并非她凶狠的责备模样,而是她日复一日离开村子去做工的背影。她明明还可以有很多的路走,但这十多年里,她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靠自己的本事将我养大。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五两银子被偷的事情?那一次母亲生了好大的气,我觉得自己做错了,所以到处找差事想要赚回五两银子,你知不知道我将银子赚回来给她的时候,她做了什么?”
她捂住手臂,神情中多了些确幸:“她竟轻轻地抱了我一下。”
“从那时起我忽然明白,她并非真的没有温柔的一面,只是她太忙了,没有那个时间与精力来温柔相待。女子在外面营生,本就是一件很容易吃亏的事情,因为是女子,所以要越发的冷静果断,还得有脾气和手段。想来她总是在外面,回了家里也难改脾气,自然就那样了。但其实,她还是挺喜欢我的。”
周明隽冷笑了一下:“她泉下有知,你这个做女儿的非但无怨无悔,还绞尽脑汁的帮她编理由想苦衷得理解他,也该感动不已了。”
“我没有!”孟云娴忽然厉声反驳,一字一顿不知道是在说服周明隽还是说服她自己:“她就是这样的。”
她的表情十分严肃,好像这是一件不容亵渎的事情。
周明隽因为她的态度颇感意外,又很快明白过来她为什么会这样。
这一次,他主动做小伏低的求和:“是是是,这一次是我说的不对。”作势张开手臂:“不然,周哥哥也抱抱你赔偿一下?”
她立马又笑起来,好像刚才那个据理力争神情严肃的人不是她似的。
周明隽转了话题,与她说了说自己最近做的事情,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从他口中说出来都变作了饭后闲谈,给她当个乐子,打散方才的沉重气氛。
听着听着,孟云娴觉得周明隽越来越厉害了。从前他在村子里时就是书读的最好,长得最好看,永远临危不乱有主意的小哥哥,现在想一想,还是屈才了,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要将这样好的儿子扔在那样的地方不闻不问。
见她听得认真,似乎没有再想生母的事情,午间休憩的时间也快到了,周明隽主动结束了闲谈,催促着她快些回教舍。
孟云娴应下,笑着与他道别,步子轻快的回了自己的教舍,就在她回到流辉苑时,闵祁追了上来。
“孟姑娘。”闵祁手里捧着油纸打包的点心:“五殿下说今日分了您的饭食,这是赔给您的。”
糕点是孟云娴喜欢的云片糕,她笑着接下,与闵祁道谢。
绿琪看着这份糕点,再看看自家小姐开心的模样,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位五殿下。
……
周明隽一个下午都有点心不在焉,夜间回宫之后,闵祁来与他禀报调查的进展。
“殿下,之前属下曾经推测上一次袭击孟姑娘的人极有可能是一个女子,那一日宴请百官,随行的女眷与婢子虽然都名录在列,但她们中并非全都熟悉宫中地形,所以属下选择先从宫中的宫女开始排查。原本属下是想先从宫女的名册籍录里查一些蛛丝马迹,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周明隽:“什么?”
“收录宫女名册的文室中,属下发现有几册名录十分奇怪。工整非常,纸业都未曾泛黄,不似其他一笔一笔记载翻页而成的册子那般起毛角泛黄。而且这几册,是将近二十年前的册子。”
周明隽眸色一紧:“近二十年前的册子?”
“是,宫女名录都是由掌事官一一记录,上面有宫女的出身籍贯,附带文书证明,记录完毕后由宫女画押确认,册满便封存于文室,等同于民间奴仆买卖的卖身契,直至宫女年满出宫亦或是主子安排嫁娶时才取出。”
“近来是有几位到了年岁的姑姑自请出宫,所以掌事官翻出了这些册子为她们做文书证明,这才叫属下发现,同样是十几二十年前的册子,这些册子之所以格外崭新,是因为它们是后来补上的。原因是文室走水,虽然不严重,但依然损毁了一些册子,清查了许久,方才统一补录,装订了新册封存。”
周明隽的眼神慢慢的沉下来。
二十年前,吴国为求自保,将当时国中地位举足轻重的曲世女并着二十多个舞姬一起送来了大禹,之后就是强行封了曲氏为夫人。
此举有些荒唐,朝臣一直反对,直到不久之后,今上遇刺,淳王以命相救,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有人上表怀疑刺客就是吴国送来的那些奸细,恳求圣上惩办所有吴国送来的人,没多久,宫中大火,竟将吴国送来的除曲夫人之外的人全部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