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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隽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把人带走了。
阿远有点慌,小声的跟阿茵咬耳朵:“二姐, 我们现在怎么办?”原本是跟着长姐出来的, 现在长姐走了, 换他们顶上吗!?
孟云茵哪里还顾得上害羞,长姐走了,东道主的责任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收起那些小鹿乱撞般的情绪, 挺直身板坐的端正,脸上满是诚意的笑容:“二位是想要租一艘画舫去游船, 还是去馥园赏玩?”
……
孟云娴跟着周明隽出来,立马就被提溜上了马车。
绿琪很自觉的和闵祁一起坐在驾车的位置。
“回侯府。”周明隽直接发号施令。
孟云娴瞅了他一眼。
周明隽直接瞪回去:“有问题?”
孟云娴小心试探:“不买衣裳啦?”
周明隽弯唇一笑:“你觉得, 你缺的是衣服吗?”
孟云娴的笑脸慢慢消失。
理智告诉她这句话不能接。因为以周明隽的德性, 但凡她顺着问自己缺什么,他一定说不出好话来。
她攒着股劲儿整理自己的裙衫, 扬声道:“绿琪, 将车赶快些。”
绿琪探头进来:“小姐,怎么了?”
孟云娴歪在座椅里,哼哼:“再慢点,衣裳都要干了。”
绿琪咽咽口水, 谁也不敢看,安静的坐回去认真赶车。
周明隽与她对坐着,迎着她的眼神, 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既然衣裳都干了, 我送你回酒楼如何?”
孟云娴忽的抬眼, 黑亮的眸子直直盯着他不说话。
周明隽竟没有避开她的眼神,而是坦荡的迎上去,只与她安静的对视。
孟云娴藏在广袖中的一双手早就死死地握拳,掌心都发汗。
忽的,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正色道:“方才在酒席上,周哥哥说什么‘婚宴’的,是、是我想的那么回事吗?”
周明隽的眼神闪过一丝意外,表现出来的态度倒是坦然,“我不太清楚你想的那回事是哪回事,不如你说说看?”
孟云娴忽然觉得周明隽这个人真是太奸诈了!
她这样说,就是为了将话头丢给他,可是他一句话又丢了回来。
“就是……成亲什么的。你刚才在茶楼里说的婚宴……是怎么个说法。”
周明隽想都不想就回道:“我身上的婚事,难道还有第二个说法吗?”
孟云娴:“所以,你的意思是……”
“既然你已经回来,婚约自然要继续。虽然你晚了几年,俨然成个老姑娘了,可婚约就是婚约,必须履行。”周明隽说出这番话,还很欠嗖嗖的补了一句:“若你还没有在外面野够也无妨,这一次我可以陪着你走。”
孟云娴一双眼睛瞬间瞪得老大,犹如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炸毛,声音都拔高了八个调子,只听到那一个重点:“老姑娘!?”
周明隽扫了她一眼,调子拉的长长的:“嗯——老姑娘。”
孟云娴气的“嚯”的一下起身,结果脑袋咚的一声撞到车顶,把车身都撞的震了一下,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周明隽神色紧张的起身扶住她:“撞疼了吗?”
确实很疼,但是比脑袋疼更揪心的,是他刚才说的那些话。
她将方才攒的劲儿全部用在了此刻的宣泄上,“疼死啦——”
这一声嚎,跟骂人似的,周明隽怔愣片刻,忽然轻声笑起来。
“你笑什么!”孟云娴羞愤的质问,手还捂着自己的脑袋。
周明隽笑声更明朗。
孟云娴恼羞成怒,直接上脚去踹,周明隽一把抓住她的脚腕,拉着她在狭窄的空间里几番跳脚保持平衡,最后他一个使劲儿,孟云娴直接掉了个个儿,摔坐在他的身边,两人直接靠在了一起。
孟云娴恼火的扭过头准备跟他再战,却不料肩膀被一条手臂圈住,周明隽毫不客气的将脑袋送过来,直接枕在她的肩膀上。
孟云娴像是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任由他用自己明显高大一截的身躯赖在自己的身上。
“周哥哥……”
周明隽手臂收力,孟云娴的身子被转的面向他,同一时间,他抬起另一条手臂,双臂齐上阵,将她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两人坐在同一边的位置上,侧身面向对方抱在一起。
马车里变得安静起来,只有车轱辘的声音清晰又吵人。孟云娴唯恐贴的太近,会让周明隽察觉到自己快跳封魔的心,有点心虚的想挣开,但诚实的身体根本不许她这样做。
好半天,她听到周明隽低沉似呢喃的声音。
“还记不记得我们刚刚回到京城不久时,你曾经问过我,回家之后习不习惯这里的一切,过得到底开不开心,与兄弟姐妹又是否融洽。”
孟云娴很快记起来。那时候周哥哥刚刚回到京城,好似和兄弟处的不怎么样,所以住进淳王府,与堂姊妹开始联络感情。可是昇阳县主不知道为什么十分不喜欢他,还让她去拦着他,后来她便与他呆了一个下午,这才说到这些。
“那一日我没有正面答复你。许是因为这样,所以你并不知道,自回来之后,我过得一点都不开心。我并不喜欢这里,也与兄弟姊妹处的不怎么样。在旁人看来,能做皇子,本就是一件莫大的喜事。不再为衣食贫苦烦忧,有无上的尊荣与体面。但只有孟云娴才会问,回家之后过得开不开心。”
孟云娴僵直在半空的手终于顺从心意,轻轻抱住他宽大硬朗的后背。
“周哥哥……”
“可是这样的孟云娴,竟然招呼也不打就一走了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生气多伤心。比让我再做几辈子这样的皇子要更伤心。”
周明隽的话让孟云娴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你不看我的信呢?”
临走之前,她都在信里写的清清楚楚,之后的信件若是他都看了,兴许不会气成这样,也能清楚她的归期。
周明隽无声的笑了一下,语气变了:“我为什么要看?”
一句话说的无比坦荡,无比自然。
孟云娴原本激起的一点孤勇,被他这番态度给削了一半。
若非他忽然不看她的信了,无论结果是好是坏也早就有了结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半忐忑一半侥幸,连当初写下这封信的勇气也早就烟消云散,再不敢问出口。
她挣开他的怀抱,按着他的胸口与他对视:“即便后面的信不看,第一封信……你总该看过了。”
她为什么要走,都在里面说的清清楚楚,他们虽然亲密无间,但这并不代表两人就能做很好的夫妻,能幸福的在一起。一旦他们谁想清楚了,就立刻告诉对方,这样便不会耽误彼此。可是她一直没有等到他想明白,在她想明白后给他送去书信,也没有等到回音。
周明隽看着她,身子慢慢的移开,懒懒道:“喔,那封信,我烧了。”
“你烧了!?”孟云娴瞪大眼睛,拔高调子质问。
周明隽淡淡道:“唔,一手拉拔大的小姑娘本来要做自己的新娘子,结果连个准备都没有,就用一封书信打发我,换你也得烧。”
“可、可是我解释了呀!”孟云娴有点着急,“我都说的清清楚楚,我以为你的一定会看会明白,你……”
“啊——”周明隽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打断了孟云娴着急的辩解:“原来你在那封信里解释了?那就可惜了,我一个字都没看,左右是你写的,不如你亲口来解释解释?”
“我……”孟云娴被堵的无话可说,她忽然想起回来的那天收到的大盒子,里面都是她寄给他的信,她只记得前面一部分的信都看过,没有留意临走时的那封信到底在不在里面。
他真的烧了?
亏她洋洋洒洒写了那么多,又因为即将准备离开,几乎是一边哭一边写,只觉得这是世上融入了最多感情的一封信了,结果……他竟然烧了。
“那好歹是我送你的临别之物,你再生气也不用烧了啊……”
周明隽的眼神慢慢的深邃起来,方才苦衷肠的柔情悉数消失,像是换了个人,“原来你知道我那时候会生气,那你还做那样的事情,所以你是故意惹我生气?知道我烧了那封信,你是不是也生气了?”
他挑衅似的往前倾,“我就是烧了,你想怎么样?”
想将你揉成狗头!
先是临别的解释信件,再是中途的告白情信,你怎么专挑重要的不看呢!
孟云娴的表情瞬息万变,从惊讶愤怒到委屈不甘,最后再到一脸憋屈的假笑,硬生生将十万丈急火压成一个温柔的回答:“我能怎么样呀,烧了就烧了嘛。”
周明隽慢慢的靠坐回去,笑起来:“你真的不记得了?还是里面说了什么不好当面说的话?其实没有大碍,毕竟我们都这么熟了,我又不会笑你。”
孟云娴一个咯噔,有点发怵。
有些事情,用写信的才说的出口,因为不用面对面,好像什么都能挖出来说个清楚,还能适当的孟浪一番,可是面对面的时候,这种潇洒就能大打折扣直至消失。
此刻的她就是这样。
孟云娴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太久了,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