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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云娴从小就觉得,要在周明隽面前撒谎, 是有些难度的。
因为被拆穿这件事情, 从来就不是从开口说谎起的。
周明隽这样的人, 若是有什么猜测假想,会一直暗中观察分析找证据,他若是不提出来还好,一旦这样正经的提出来时, 就代表他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此刻就是冲着来跟你将这件事情理清楚的目的开口的。换句话说, 这个时候就没必要装疯卖傻了。
孟云娴心虚的看他一眼,见他目不斜视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小眼神立刻飞开, 转悠一阵后,又在某种无形的魄力下转回来与他对视。
周明隽一直看着她, 好像连眼都不眨似的, 孟云娴与他对视片刻,诚恳的建议:“不然你眨眨眼?我看着难受。”
周明隽从善如流的眨眨眼。
孟云娴:……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山亭中死一般的寂静,孟云娴其实从来就没有想刻意隐瞒什么, 但是一来,她曾经许下过承诺,对自己知道的事情守口如瓶, 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告知半分。二来……如今告诉周哥哥, 也并不会有多大的作用, 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
在这份沉默中,周明隽由始至终都显得很平静很从容,忽的,他握住孟云娴的手,“走吧。”
孟云娴慌了,改为双手拖着他:“去哪儿啊?”
周明隽无奈一笑:“我只向侯爷讨了你片刻,你这一阵沉默,浪费了不少的时间,我该送你回去了。”
孟云娴真的慌了,她小跑着冲到周明隽面前,急急地抵挡住他:“你是不是生气了?”
周明隽很随和的微笑:“我没有。”
他迈出一步,她跟着抢先一步再挡:“你肯定生气了。”
周明隽无奈的笑出声来:“那要我怎么让你相信,我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生气?”
孟云娴紧追问道:“那又要我怎么相信,你明知道我有事情瞒着你,你还不生气?”
她张开双臂拦着他不许走的样子逗笑了周明隽:“明明是我先问出来的,按照正常来说,该是你逃我追,如今这个是不是反过来了?”
孟云娴完全没有被他带偏,双臂越发有力的伸展着阻挡他离开,可是真的要她解释什么,她又说不出来。
周明隽决定不再为难她,他双手捧住她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
“起初我的确不太愿意接受,也有点生气。若非你心里藏了想法,有了主意,当年也不会在听信了昇阳的建议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燕京城,连我也不要了。好不容易把你等回来,等到婚期定下来之后,我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个紧张又不安的状态。”
“人不都是这样吗?越是到了关键的时刻,越是害怕有意外发生。说出来你兴许会觉得周哥哥很没有出息,但此刻与你成亲,将你变成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比什么事情都重要。所以在知道你又藏了什么心事的时候,我只是有些不安罢了。”
“云娴,嫁给我,是不是让你害怕了?”周明隽的眼神很温柔,语气也很温柔,这个问题不知道在他的心里盘旋了多久,直到这一刻才小心翼翼的问出来。
周明隽的声线低沉温柔,唯恐大声会吓到她似的:“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没有母族根基撑腰,也非正宫嫡出。我的生母是亡国余孽,我比出生一般的皇子还要低贱。如今你这样聪明,自然看得出东宫那一头事事排挤针对,若是你嫁给我,成为五皇子妃,或许并没有旁人想象的那种威风。”
孟云娴眨眨眼,张口就将话头扯得十万八千里远:“胡说八道,你当我瞎了是不是?那个端宁县主看到你的时候眼睛都发绿光!若不是我及时赶回来,她说不定要吃了你哦!”
她喜滋滋的抬起双臂圈着他的脖子:“你如今是皇子的身份,所以整日都被藏着,不能示众,若是将你拖出去,不知道还有多少姑娘要眼馋你呢!”
她还挺得意:“我若能做你的妻子,不就是顶风光的的一件事情吗!?够我威风好久了!”
周明隽失笑:“我与你讲的是一回事吗!?”
孟云娴摇头,眸子澄亮亮的:“没什么差别呀。是一回事吧。”
一回事……
狗屁的一回事。
周明隽再展笑意,正准备松开她的脸,却被她握着手又给按回去。
孟云娴认真的看着他:“周哥哥,我从来没有因为要嫁给你担心什么,能嫁给你,我很开心。”
周明隽还是第一次发现,她讲起这些甜言蜜语来已经到了游刃有余的地步,连脸红都没有,明知道她是在顾左右言他,故意不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他还是忍不住弯起嘴角。
他清楚自己的处境,也明白未来的境遇,所以考虑到她时,总会多一份顾虑。却没想到,一别三年,她竟然也成了一个有打算的小姑娘,无论为他寻找帮手还是拉拢阵营,又或是明里暗里对他的维护和考虑,所有的举止都是在告诉他,她不是从前那个只能被他照顾的小姑娘,如今的她,也会为他筹谋了。
只是……
周明隽笑脸一沉,改为捏她的脸蛋,孟云娴立刻疼的哇哇叫。
“看来我是将婚事揽得太细,才叫你有闲工夫在我背后做这做那。从明日开始,你哪里都不许去,乖乖的待在府里,直到成亲那一日,听见没有!?”他眼里带着笑意,捏着她鼻子的手轻轻动了动,温声道:“走吧,送你回去。”
孟云娴扒拉着他的手,追问道:“周哥哥,你不问其他的了吗?”
周明隽任由她握着手,无奈道:“我问了,你就坦白吗?”
她闭嘴了。
周明隽主动牵住她:“走吧,送你回去。”
“周哥哥。”孟云娴拉着他没动。
“嗯?”
孟云娴咽咽口水,认真的说:“虽说有些事情我做了许诺此刻不能说,但是有朝一日,你一定会明白的。”她努力扬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你所说的意思,我和你绝不会像父亲和母亲那样,我也想做你的妻子,只要你对我好一点就好啦,至于其他的,我都没在怕的,你又有什么好怕的。”
“周哥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无论前路如何,你实在撑不住的时候,我也可以帮你撑,等我也撑不住了,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周明隽看着她的笑脸,心里最后一丝阴霾都尽数散去。
他想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是她隐瞒之内,他了解之外,但是无论如何,他懂得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也对,我们来日方长,往后多得是机会来慢慢听你坦白。”
这明明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孟云娴却听得心跳如擂鼓,脸颊烫如火。
……
因为宫宴上昇阳的事情太过震撼人,所以很多人都去打探昇阳到底做了些什么,没想到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直接传开了。
据说,是因为今年边境小乱频发,天灾也好人祸也好,总会所以一些流离失所无亲无故的人,都会在艰难的时候往寺庙那里求生,可惜小寺庙的容纳人数终究有限,所以他们只能一路往繁华的大城镇走,归元寺自来是香火最鼎盛,寺僧最为和善的地方,有些难民逃到这里,都被归元寺安置在了寺庙里。
没想到消息传出去,跑到这里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些是流离失所的人,甚至混入了在周边乞讨的叫花子,至少能在这里讨生活,比在外面受人白眼要强得多。
消息总是越传越离谱,归元寺瞬间就变成了一个无尽收纳吃穿不愁的欢乐窝,这可愁坏了寺中的僧人。
归元寺就算再普度众生,也经不住这样无穷无尽的施舍,就在这时候,昇阳县主竟帮了归元寺这个大忙。
归元寺历史悠久,占据的山头基本上都是归元寺的范围,但因为多年来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修葺寺庙佛身上,所以其他地方还有很大一片荒废着,至于开垦的田地种下的菜,只要能满足消耗就够了。
昇阳自掏腰包,只要是来这里的难民,报上自己的籍贯出身,画押确定身份,就算是与她签订了临时的契约关系,每日以自己的劳力换取粮食,主要的任务就是帮归元寺开荒。
这一下等于不要钱帮归元寺招揽了一大批的劳力。昇阳向来雷厉风行,从来没有那种优柔寡断的善心,因为这事儿她出面做了,所以舆论也只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好坏都有她担着,她从不解释什么,可是寺中的僧人却看得明明白白。
然而,开荒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适合开垦出来成为田地,除了日照之外,水源也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且荒山野岭的,仅仅是开路都很难,更何况开荒!?
可是昇阳还真的办成了。在她的规划之下,所有牵过契约之人,但凡有力气,无论男女老少,都前去开荒,很快就在合适的位置开出了大片的梯田,暂时先种了一些好养活的时节菜。
这里的田地和归元寺的是两种情况,归元寺的僧人自给自足,够吃就行,可是这里是流离失所之人为换一口饭奋力垦出来的,几乎改变了半个山头的样貌,变得整齐有序。
菜是种上了,可是从种下到丰收,还有一个过程,也有很多的问题。
好比如今大禹的农田多用龙骨水车来帮助灌溉,是通过类似龙骨骨脊的工具,靠人力和畜力来引水。但是龙骨水车多用于平原之地,是直接在水源地就近取水,取上来的水也是分流引流进入田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