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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闹什么?
这是所有人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
若是舍不得单昌,为何要提出和离?
和离后便去尼姑庵?!
所有人都无法理解,连老夫人初时得知,都一把打翻了丫鬟端来伺候洗脸的盆。
“胡闹!”
是胡闹么?
接下来的几日,萧二姑脱下华服,穿上素衣,来到祠堂前,一跪便是好几日。
单昌那几日着素衣,是为了缅怀蓉娘。
而她呢?
为了缅怀谁,还是仅仅只是为了表决心?
……
“夫人!”
身体终于熬不住,先倒了下去。
典嬷嬷一声惊呼,立刻唤来几名丫鬟,一起将她扶了回去。
又叫来了那几位常来太师府的大夫诊治。
好不容易治好,醒来,却又要挣扎着下地。
典嬷嬷忍不住哭着拦下,心疼地道:“夫人,您看不惯谁,只管教训那人便是了,何苦惩罚自个儿!大夫说了,您最近的身子接二连三受损,实在不能……实在不能……”
典嬷嬷的哭声实在具有感染力,让对萧二姑没什么感情的丫鬟听到,都忍不住鼻头一酸。
更况论,一听到她晕倒,便赶来的老夫人。
“罢了!”
终是老夫人妥协。
她以为她够理智,够清醒,却还是能被亲生女儿逼到这般境地。
老夫人扭过身,不再看那病床上面色惨白如鬼的人,冷硬地道:“你去做尼姑也好,去做道姑也罢,随你,我不再管了!”
“母亲……”毫无血色的苍白唇瓣动了动。
老夫人即将踏出房门的背影顿住,良久,才吐出几个冰冷的字——
“我只当,没你这个女儿!”
……
长风呼啸过暮色,皓月挂在漆黑夜空。
日复一日的痛苦,自单昌离府当日消失。
可这里自己的愚蠢的痕迹太多,尘世牵绊太多。
当第二日的黎明再次照耀在太师府的牌匾上,她站在太师府门前,长吁一口气,这才感觉到,是时候真正摆脱往日的浑噩了。
没涂抹丝毫脂粉的面容上逐渐展露一抹浅淡的笑靥,双眼微微弯起,盛了丝丝朦胧不真切却莫名让人感觉真诚的笑意,显得她整个人如同出尘的青莲。
这一刻,众人才真正、彻底,信服。
眼前之人,是真的放轻了所有,看淡了一切。
而不是,所谓的闹。
望着她一袭素衣转身的背影,众人都不禁默然。
只老夫人在她转身的刹那,原本静水流深般如幽潭的莫测眼眸中盈起了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