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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府内,燕昭寒半阖眼,周身气息不再如往日般清冷得显出些许温和,而是比外面飞雪还要冰凉上几分的寒冷。
“之后呢?”半晌,薄唇轻启,他轻声地问道。
流羽咬了咬牙,道:“南越皇帝威胁完后,皇子妃未见松动,只是提出要去见见萧太师,这之后,便进入了内殿,到底是南越皇帝的内殿,暗中有极多死士把守,属下未能靠近。”
“而至今,她仍未出。”燕昭寒淡淡地开口,听不出情绪,却让人不自觉地察觉出其中的冷意。
流羽垂下头,他知道,皇子妃从殿下这里将他和流修讨了去,一是为护他,二也是希望他们能最先忠于她,而非事事皆事无巨细地报予殿下。
纵然皇子妃与殿下一体,可……
今日南越皇帝做局,身为局中人的皇子妃,还能与殿下一体么?
即便太师府中有诸多她不待见之人,可却仍有她所无法放下的亲人,十多年的血脉亲情,太师府上下上百余性命,与殿下一人的性命,南越皇帝逼迫她非要抉择出一二来……此事,他怎能隐瞒殿下?
于他而言,殿下才是他的亲人啊。
若有朝一日,他心恋一女子,代价却是让他对殿下动手,两相取舍,那他绝不会选择那女子。正因如此,他虽能体谅皇子妃的纠结与痛楚,却更要站向殿下这边。
“殿下,是否要对皇子妃……”
……动手。
银华瞥了眼双眸微红的流羽,又看向燕昭寒,眼神冷漠,犹如毫无感情的杀手,不见丝毫往日的嬉皮笑脸,油腔滑调。
只不过他眼底的狠意未散,话音也未落,便听得燕昭寒清冷的嗓音响起,含着不容置疑的味道:“不可对她动手。”
银华微愣,流羽也有些不敢置信,失声喊道:“殿下!”
纵然他对萧瑾岚有感情,但事关殿下安危,怎能不谨慎小心?
“她若要杀我……”燕昭寒缓缓合上眼,掩去眸底所有的情绪,白皙的指尖搁在桌上,面色显出一丝诡异的苍白来,“你们……”
他没有再说下去,连那个“杀我”二字,仔细去听,都仿佛听出了些许颤抖之音,让银华不禁愤恨地咬了咬牙。
……
大雪飞旋了整整一日,夜幕降临时,才缓缓小了下去,化成茫茫而细微的小雪,夹杂着冰凉的雨水,落在肌肤上,映出刺骨的寒冷。
萧瑾岚撑着伞走出这绿瓦红墙,宫门深深,却无法真正踏出那一片漩涡般的权力纷争。
“小姐,皇上的话,您……”
竹兰与萧瑾岚形影不离,见萧瑾岚面无表情的侧颜,不禁心下忐忑地问道。
萧瑾岚闻言,偏头望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弯起,露出一抹莫测的笑意,却让竹兰莫名觉得后背传来一股阴凉之感。
“竹兰,你可还记得,半月前,我带你去的一处庭院,见到的那位老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