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温和了许多,伸手接过茶盏,仰头将红枣茶一饮而尽,随手将茶盏放在一旁。
“很好喝。”他喝干净了,自然是对小团子的认同。
胖团子惊呆了。
她还没喝完呢!
怎么都抢走喝掉了?!
忧伤地看了靖王一眼,见他还摸摸自己的头,小团子一下子就憔悴了。
“行了,拖下去吧。一副狐媚子的样儿,看了碍眼。”见乐阳郡主此刻挣扎着爬起来,与阿妤牵着手凑在一起哭,那副抱头痛哭的模样就跟天崩地裂一般,太夫人本不过是盛怒而来,如今该打的打了,该骂的骂了,一时气儿就消了。
只是她还是见乐阳郡主不顺眼,想到次子因她生出那么多的乱子,内帷不宁,就摆了摆手就叫那些下人要将乐阳郡主给拖走。只是还没有人去拉扯乐阳郡主,却见远处的大门外,正有一道高大英挺的身影大步而来,几乎是转眼就到了她的面前。
“给母亲请安。”南阳侯身上还穿着朝服,显然是连换衣裳都来不及就来救自己的爱妾,此刻脸色冷峻,毕恭毕敬给太夫人请安。
就仿佛他的出现就是主心骨儿,乐阳郡主母女顿时哭得越发可怜。
南阳侯回头扫过乐阳郡主那全是血痕的脸,收回目光,低声问道,“母亲这是做什么?她若不好,儿子自然责罚,母亲为她动怒,若伤了身子就是儿子的过错了。”
他抬眼看了南阳侯夫人一眼,皱眉说道,“母亲恼怒,你怎么不劝一劝,反倒在一旁幸灾乐祸?”他声音冰冷,还带着几分责备,顿时就叫南阳侯夫人冷笑道,“她挨了打,我拍手称快还来不及,为何要劝?劝得她美貌如花,在你面前做狐媚子么?!”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人话,听不得么?!”南阳侯夫人身份不逊色南阳侯,自然高声说话。
“几个孩子都在,你闹什么?!”南阳侯英俊的脸上就露出几分怒色。
“你做都做了,还怕我闹不成?!”南阳侯夫人的声音越发拔高了。
阿妧就觉得这两位你一句我一句的,还都蛮熟练的,只怕这争执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
不过她此刻就没有看热闹的心了,总觉得这场争执里头,南阳侯更不是人些。
南阳侯夫人再尖锐,也是个受害者,为什么不能表现出愤怒呢?
难道狐狸精挨打,还要圣母地去劝说为自己出头的人息事宁人?
“侯爷不要为了妾身与夫人再争执了吧。”见南阳侯回来,乐阳郡主哪怕脸上都是伤痕也不在意了,将女儿阿妤给放在一旁,扑上去柔弱地牵住了南阳侯的衣摆,含泪虚弱地央求道,“当年之事,本是妾身情不自禁,令夫人受了委屈伤了心,不论夫人对妾身如何羞辱,妾身也绝不敢反驳。虽老太太打了妾身,可妾身明白,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只怕老太太是听了外头的谣言,因此才会恼怒妾身。”
“都说家和万事兴。侯爷,妾身吃些委屈不要紧,今日之事,就算了吧!”
她低低地哭泣,将眼泪都揉进了南阳侯的衣摆里。
南阳侯夫人已经气得浑身发抖。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还谣言?
这是在说她在太夫人面前说她坏话儿了?
“下贱!”她就指着乐阳郡主骂道。
乐阳郡主并不回嘴,只露出几分畏惧,躲在南阳侯的身后。
阿妧就怔怔地看着南阳侯府里的热闹。
这般心机手段,叫她都觉得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除非南阳侯夫人是个比乐阳郡主更柔弱可怜,更会说话的人,不然被南阳侯偏心乐阳郡主,真是太正常不过了。
“够了。”只是出人意料,南阳侯的脸色却格外地冷淡。他抬手将南阳侯夫人指着乐阳郡主的手拍了下来,目光缓缓地落在了乐阳郡主的身上,许久,方才缓缓地说道,“既然你懂事,那今日之事就算了。你既然明白家和万事兴,那很好,到底是我喜欢的女子,心胸开阔,我很高兴。”
他俯身,在乐阳郡主诧异地张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目光里,拇指在她红润的唇边抹去了鲜血,和声说道,“你懂事明理,都说日久见人心,好好儿回去歇着养病,日后母亲定然会明白你的美好。”
他的声音温煦感动,仿佛当真被她的委曲求全给打动了。
如同当年,她哭诉自己的爱慕,令这冷峻的男子的眼中露出动容之色。
可是乐阳郡主却只觉得自己嘴里苦涩无比,恨不能时光流转,把自己之前的话都给吞回肚子里去。
她温柔贴心,委曲求全,可他不是应该更加怜爱她,与老太太讨个说法,与南阳侯夫人为她讨个公道?
这剧本儿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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