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者,天下独一。无双之势不可避。方天画戟落下,闫擎只能双手抱剑横挡长戟,一袭黑衣在那如山一般的方天画戟下,就如螂臂挡车。持戟的岳单,人间无敌。然而闫擎终究是剑房四剑之一,虽然不如赵飒,也不如岳平川和赵骊,当然也不敌岳单,但有一战之力。嗡的一声!于刹那之间,长剑弯曲如弓。长戟倒弹。啪!旋即一声脆响,闫擎脚下,坚硬泥土瞬间迸裂,几乎是眨眼之间,闫擎双腿就陷入土中,直接没过了膝盖。闫擎本就苍白的脸色涌起潮红,毫无预兆的,虎口裂开鲜血津津。岳单笑了一声,“有点本事,再接一戟。”然后毫无丝毫技巧的劈落。依然不可避。闫擎只能继续双手抱剑横挡,在岳单的无双之势下,闫擎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落在被动防守的下风。然而岳单力盖山河,长戟重如山岳。啪!又一声脆响。这一次长戟没有倒弹。身陷泥土里的闫擎却似被大风吹拂,掀翻出近两米的泥够,跌落在远处。半跪在地,以剑拄地支持着。耳鼻间沁出丝丝缕缕的鲜血,张嘴欲言,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神情萎靡至极,体内更是翻江倒海,如火烧火燎。岳单收戟,看着溃败的闫擎,眼露赞赏,“能接我两戟,你不负剑房之名。”闫擎苦笑。其实不应该败的如此狼狈,只不过没曾想到岳单出手便是这种无可闪避的无双之势,若是自己先行出手,虽然终究难免一败,但绝对不会如此难堪。说到底,终究还是忌惮于岳单力盖山河的威名。岳单看向阿牧,“你的剑呢。”阿牧脸上第一次浮起凝重,手腕一碗,露出木剑,“剑在。”岳单讶然,“不是牧羊棍?”阿牧沉默了许久,才道:“为什么我就一定要用牧羊棍?”岳单不解,“你不是她?”阿牧呵呵不答。阿牧没有下先手为强的意思,岳单似乎也没有打算向阿牧出手,轻轻从怀中拿出一缕布片,“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那个牧羊女,但你在建康能一剑惊跑抱剑的那个青年,想必不会差。”看见那一缕布片,阿牧脸色倏然刷白。李汝鱼叹了口气。岳单继续道:“范夫子在开封城,他是一个异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不巧,我是开封岳家王爷,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他见不到今天的日落。”阿牧长叹了一口气,“你是英雄,会这样做吗?”岳单点头,“会。”英雄也是人,如果你真是那传说中的牧羊女,就是我岳单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恐怕就是那位西楚霸王来了,也没有这个自信。但李汝鱼必须死。所以,我这个英雄只好做一次不英雄的事情来。天下呐,终究是成王败寇,过程并不重要。阿牧脸色煞白,怒视岳单许久,才颓然的叹了口气,手腕一翻,木剑消失不见,回身走向不远处,对李汝鱼道:“对不起。”我想保护你。但我不想让他死在开封。岳单手上那一缕布片,正是范夫子的一角衣袂。李汝鱼呵呵笑了笑,“说什么对不起,不管做什么,尽心尽力便好,如此,不怨天不由人,须知人的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他人剑下。”我李汝鱼,从不奢望依靠别人而活,在扇面村虽然吃百家饭,但我自小便自己照顾自己,出世之后,我也依靠自己走到了今天。那么今天我再用腰间剑,为自己博一个未来。岳单点头,“很多时候,我一直在后悔没有听信劝告,与全世界为敌,最终落了个凄凉下场,所以你那句话我很赞同,人不能怨天尤人,只有将所有的机会掌控在自己手上,才能做到随心所欲。”李汝鱼笑了,“你曾死过?”岳单笑了笑,“我是异人,你说呢?”李汝鱼收敛神色,“是不是所有的异人都死过?”岳单沉思片刻,“这个我不知道。”李汝鱼有些失望,岳单作为异人知道很多,但估计他也并不知道异人的真相,就是夫子,也不知道异人的真正真相。按剑,认真的道:“夕照山一战后,我尚未出剑。”岳单点头,“当日我曾亲眼见你一剑破城楼,那一剑的风采,虽然依然不如观渔城你家夫子的大河之剑天上来,然已然有一丝剑仙风采,我不会轻视。”强如赵骊,也在那一剑下饮恨。这也是岳单违背内心,不得不以范夫子为要挟,困住阿牧的剑的缘故。若李汝鱼还能挥出那样的一剑,对自己而言并无全胜把握,若是再有阿牧的剑,只怕今日不是自己杀李汝鱼,而是李汝鱼杀自己。李汝鱼一手按剑,一手做出了个手势,“请。”岳单深呼吸一口气,“黄泉路上请走好。”长戟猛然刺出。李汝鱼心中一惊,手一紧,却没有拔剑。因为这一戟不是刺向自己。方天画戟刺向地面,噗的一声,竟然刺入土中两尺有余,一声炸响,泥土漫天飞舞,夹杂着血花,其间又有一道细小刀光炸裂。刀光鬼魅一般倒刺岳单咽喉。岳单哈哈大笑,“魑魅魍魉也敢作祟,死去!”长戟顺势收回横空荡去。漫天泥土飞扬中,刀光闪耀,在距离岳单咽喉不过半寸之时,不得不回身自救,持刀的人一个翻身,手腕在长戟上一点,落向远处。大腿之上鲜血汩汩。岳单冷哼一声,却还没来得及追击,便见最近一颗合抱大的榆树倏然炸裂,从中一道刀光炸裂出来,狂野绝伦的走中宫,欲要将岳单一刀两爿。这一下事出突然。没人想到,泥土下面埋伏着刺客。更没有人想到,榆树里面竟然早被挖空,也潜伏了一位刺客。而且,皆是高手。泥土里炸裂的刀光阴险万分,而榆树里炸裂出来的刀光却狂野绝伦,充斥着一股不断人躯不回头的绝然。狂野刀光如花,狭长刀身触目惊心。绣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