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弘隐在树间,虽被嘲讽得气急败坏,却也制住了情绪、没暴露自己。没办法,这下情境也正如他们笑着的一样,自己须得躲一躲。
双方直至此刻,也确仍未有一人趁机要离开。
就在这气氛焦灼、随时要剑拔弩张之际——
笼前空地上,一道‘哗哗——’声响传出,便见那是一阵乱舞着的铁屑、银丝之类凭空现出,发着白光,在飞速腾绕之中更愈发是增多增大,直至慢慢要化作个银柱,似要有个人那般高…
“传移之术?!”
在场众少年们皆已认出了这招数来。躲在树冠中的钟少爷看见这一幕,更是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随后片刻,那银柱已升长到了九尺高、而后‘砰!’地一声炸开,化作现场满满的碎末与零星白色光点。
消失的银柱中,走出来两个花甲老人。
正是穿着大貂、身形魁梧的‘飞光剑’钟升明,此虎雷砦的‘钟大王’;及那披了杏色氅子、腰系着莺歌笛的雁月堡韩老家主,韩镇钰。
然此刻,钟大王手中没有飞光剑。
韩镇钰手中也没拿着莺歌笛,却是拿着另一把碧绿的长兵——正是青莲剑!
“青莲剑!”
被下药关在笼中、昏沉了许久的吕白,一见到失散一天的青莲剑,登时是醒了神、两眼瞪得硕大,直盯着面前两个老人。
“韩老家主!——”
吕白抓着铁笼边,怒叫道。
“嘁,我就知道。”
钟大王走上前去,对着吕白的面、‘砰砰砰!’敲打着他的笼壁,一边还嗤笑着说道:“你这小子,今早不是说不知道青莲剑么?还想唬我,在我面前装,你还嫩了许多呀!”
吕白气急恼怒、无言以对:“这、这…我…”
而韩镇钰应声看去,当即是也认出了这个青莲剑小子。
想不到昨晚明明被他埋在那,今天居然给抓到老钟的寨子里来了。这么一想,那随同的另外几个小子想是也应该在这了。
但他并没有回答吕白,转瞬间,他的目光,还有老钟,两人皆被另一处给吸引去了:
“哟,这是咋回事?”
“哦?”
就在这旁边、是另只大铁笼子,可这时候这笼子竟是被开了个大口,地上碎铁一片,各种被掰弯、捏断等。
钟大王和韩老家主注意到,当即都上前去。
只见那笼前的地上,是对应着空空笼壁的,那一条条的铁杆及一些零丁碎部…看得出来,是手力撕烂的。
笼中空旷无比,里边的人已是跑掉了。
钟大王蹲身下来,捡起一条皆一条的铁杆、铁块,在手中反复打量着,不时还啧啧叹道:
“可以呀…这小子,这是把这给撕开了。”
韩老家主见状、疑惑问起:“这笼里原来关的谁?”
钟大王摇摇头道:“不知道,跟这小子他们几个一起的。他说他自己是‘山野村夫’,但他可练有《衡道心法》,且是几年的功力。”
韩镇钰一惊:“王伊宁?”
钟大王也讶异了:“谁?”
韩镇钰摇摇头道:“唔…白蟒山王家一个小子,貌似有什么筋骨上的天才,陛下应也是看中这个而当年赏他《衡道心法》的,不过我是没亲眼看到。他跟武老村长的儿子是好兄弟,听我女儿说,那天就是这个青莲剑小子他们几个、一齐到雪城郊外剿了趟匪便认识了,过几日便请出山来了。”
“噗…武老村长。”
听到这四个字,钟大王却是扑哧一笑,“好久没听到这名字了呢,想不到我竟还绑了他儿子呢,真是好怕他来打我一顿,哈哈哈…”
这一刻,躲在树后边的武浩听着,越听越是迷惑…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父亲到底是怎样一个角色?
两个老家伙闲谈着几句,不仅没把吕白当回事、也没表露出似要归还他青莲剑的意思。片刻后,即从身后传来来了阵阵树叶‘窸窣——’的挤动声,两老应声回身,便见那树冠中,一个同也穿大貂、留络腮胡的英武青年落下身来,且是轻盈着地,有些功夫。
钟大王见状道:“弘儿!你在这?”
“父王!”
这位少爷钟弘叫了声,当即焦急指向两老此时身后的方向道:“那个、那个你们叫他‘王伊宁’的家伙,的确是他自己撕开铁笼出来了的!而且他还没走远!他就躲在、躲在…”
“我就在这!——”
正当是相反的方向,未待钟弘讲完、便听到了王伊宁的声响。
当即,在场钟大王、韩老家主、钟少爷和吕白四人都朝那方向望去,只见那树丛中、一株大树的后边,一个高七尺九的少年踏着沉重的步子、手提一条六尺余长的铁杆,走了出来。
而他身旁,武浩和劳仁关也一并走出,他们手里也都拿上了铁杆。
笼边空地几座正噼啪燃响着的火桩,映照出了三个少年此刻坚定的眼神与严肃的神情。
他们攥紧着铁条的粗实右臂,更是青筋浮起、一如三具钢筋铁骨,令人胆寒。
“钟大王,韩老家主,我王伊宁就在这!——”
三少中领头的王伊宁举起铁杆,指向两老、厉声喝道。(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