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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石箱盖才移开一半,那当中闪耀而出的金光、便已完全取代了石室内微弱的火把光亮,而王伊宁与黑翳泉,则是已透过这一半,将石箱内所装着的东西、看得是一清二楚了:
摆在最上边的,是一杆剑格镶有金凤、剑柄用火山石糅合麒麟角、剑刃以精钢千锤百炼,闪着锋利的寒光,发出凛冽的杀气…
这柄剑,二人皆见过,甚至皆与之交手过,可谓已是熟悉无比。
这便正是火龙宫主焦烨锻造的第二把南麟剑!
而整齐的堆叠在南麟剑之下的,则是一套虽底子虽是金光耀目、但表层已布满了被灼烧过的漆黑斑纹与一些枪刺剑劈之小刮痕的,纯金制的铠甲,从盔甲到面具、再到靴子皆是齐全的。
而这个王伊宁就更是熟悉了,毕竟打了几百回合,自然也是一眼认出。
“这!这…”
看到这些箱中之物,王伊宁震惊之余,下意识地即抬头看向了圣上,而黑翳泉则也在同时看向了他去。
“看来,真相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黑翳泉转回头看向石箱、眉头深蹙说道,“实在可惜,这孩子为了加深自己对南域渚州的掌控、与焦烨斗了数十年,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虽然朕早已有料到,但也是一直不肯相信,可如今亲眼见到了,始终还是遗憾无比。”
“唉…”
王伊宁长叹一声,也看回了石箱去,“那圣上…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办?”
黑翳泉道,“自然是就地解决、越快越好了,毕竟朕还记挂着鸩毒林与李苍荣那边的事,你们该是也很担心,那吕白与劳仁关的安危吧?眼下既然证据齐全,那就直接收网好了。”
王伊宁疑惑:“如何收网?”
黑翳泉解释道:“明日,朕将不再隐藏身份,直接在宫城民众面前驾临,而后领众直接前往这里,当着所有宫城百姓的面,搜出这些证据来,审判他的罪行。那时他自是百口难辩,且在朕面前,他的王爷权利也将毫无意义。”
“也就是说,这些‘证据’…暂且先不带走了?”
“对。”
见到圣上点头后,王伊宁随即伸手上前、将石箱盖拉了回来,盖回原位,就仿佛不曾动过一般。
“希望我们今夜这一行动,没有惊动王爷吧。”
王伊宁仰头、神情间若有所思的说道,“毕竟王爷也是个武林高手,而圣上的气息,他想必也熟悉不已…若是我们…”
“他知道了又如何?”
黑翳泉严肃应道,“只要他敢将这副剑与甲带出这间密室,那么在方圆五千里内,无论天涯海角,任何一个角落,朕都能随时察觉到!你放心,这孩子落到了朕手上,是绝跑不掉的。”
“好、好吧…”
王伊宁随即低下了头去,未再多问。
尽管为圣上这番话语间,对自己超然绝世之实力的自信而感到震撼。但此刻在王伊宁心中,更多的还是疑惑。
为何明明是对付自己的长子,圣上却可以如此坚毅决绝呢?
就算说珲王爷确实罪孽深重,率众屠杀确实有违律法,罪当诛,而维持王朝的太平安宁是无比重要的…可难道在圣上的心里,他与珲王爷的骨肉亲情,难道就不重要了吗?
为了一众无辜惨死的、都不认识的后生,甚至这群人还是在焦烨麾下、或许对他根本就没有过敬重之心,他还要借此惨案…去审判自己的亲生儿子?
圣上他到底是如何想的呢?
亲情,国家,苍生社稷,在他心中到底是如何排序的呢?
“走了,王伊宁。”
“哦,好的。”
随即,黑翳泉便再度施展传移之术,带王伊宁回到了客栈洛家楼的楼顶上,嘱咐过王伊宁好好休息后,便又自己再离开了。
而王伊宁知道,今夜他将无法休息了。
他更可以预见的是,明日起的宫城,或将激起一场比火龙宫灭门那日更为激烈的满城风雨,届时发生之事,或将比什么亲事、比武会,还是灭门案,都要更为热闹,甚至是传遍全天下…
毕竟,火龙宫灭门的元凶被指出,且是由当朝圣上来审判案情。
细数回想往前的许多年,都不曾有过比这更大的大事了。
而回到房间后,看到阿浩仍在亮着灯等他,心中踌躇万分的王伊宁还是讲出了自己‘独自’在王府中的发现。把由圣上带他前去,改成了在王府巧遇圣上,而后与圣上达成共识,明日揭发珲王爷的罪行。
得知此事终于要结束,武浩则是比王伊宁更为激动、更要彻夜难眠了。
而王伊宁,则是已不再关心案情,而是回荡在了对圣上此人的思考之中,忐忑许久,才最终入睡。
……
次日,三月十二。
叩叩叩——
一大清早,才到卯时,便有人敲响了王伊宁、武浩及安雅三人的两间房门。敲门者是两名手持七尺乌金白缨枪、身着黑色盔甲的士兵,与京城皇宫内的士兵是一模一样的装束与穿着。
“三位钦差大人,圣上有请。”
“钦差大人们,该起身了。”
“三位大人还请莫要让圣上等候多时…”
在一阵疲倦与困顿之中,王伊宁、武浩及安雅三人皆被叩门声吵醒,故而纷纷起了身来,这时,尽管昨夜没有同安姐姐讲,但在听到圣上已公开现身后、安雅自己也瞬间想明白了。
随即,在各皆起身准备好、且带上重要的证据——‘洛氏账簿’后,三人甚至将兵器与包袱行李等都一并带齐,才下了楼去,并在柜台前,直接结清了此前住在洛家楼的所有账目,而后出了客栈去。
洛家楼大门前的街道上,天子圣驾的马车队伍已经等候多时。
队伍的最前列,是背负长枪、披盔戴甲、骑着高头大马的‘镇南将军’晁天云,从他的神情看,似乎已从现身驾临的圣上处得知了真相,从而对曾经提拔他的珲王爷完全失去了信任,从而是一道冷毅无比的眼神。
在他身旁一同位列在马队中的,有他的妻子荧梦,发小张南浩,还有那位那位销声匿迹多日的、前火龙宫主、他的岳父——焦烨。
除此外还有许多士兵,有晁天云自己营中的,有来自府衙的,还有一些陌生面孔。但无一例外的是,全都已换上了皇城当中、黑翳氏禁卫军所穿的,黑色盔甲与白缨枪,阵仗十分霸气、且气派十足。
看样子,这些所有人都已从圣上处得知到真相了,目前全都跟着晁天云,在天子圣驾的马车队中,等着开赴渚州王府。
而在队伍的最后端,自然就是圣上‘黑翳泉’高大的座驾了。
在直径有近一丈的大麾盖下,是一座有八匹大马同拉的高驾大车,看着即贵气十足。而在马车上正襟危坐的,正是圣上黑翳泉本人。
此刻的他,装束正是昨晚那套。一身的尊贵黄袍与头上大冠的十二旈映射着阳光,发出璀璨刺目的光亮。
神情则是严厉肃敛,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