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元年岁末(1 / 2)

槊蟒记二 泓烧鸭 2474 字 2022-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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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乃黑翳炎元年,腊月下旬。

深冬时节,即便是位于大陆最中央的江州京城,此时来到了全年之中、气候最是寒冷之际,亦同样是满城尽披了一片银装。

飞雪连天,呼啸狂舞。

京城东街,望剑门中。

只见在原为司徒府主屋的门主苑,小院中央的空地上,立有一根近七尺高的石柱,其顶部捆缚了层层厚实的棉布、且上边还有许多道凹陷进去的深坑,显是经过了多次击打。

砰!啪!

正此时,有两只手掌还在反复不断的击打着:

站在石柱前的,正是外披一件虎皮长袍、内穿大内侍卫官服,乌发披散、面相英武的一名少年,当今大内侍卫、望剑门少主——

司徒京!

此刻的他正眉头紧蹙、一脸愁容,对着石柱在练习着虎形大力拳。

原因无它,只因每次练起这套拳法,都会想起它的创始者、自己那位英年早逝的师父,太子太保劳仁关…

只可惜,如今师父再也不会出现、过来指教他了。

十个月前,他已为了保护太子、与太子一同死在了东宫大殿上。

那时,自己只匆匆听闻,甚至都没机会见到最后一面。而此前最后一次见他,才只是两三天前、国师府的宴会上而已。

那晚,都仍在推杯换盏、喜笑颜开着,谁知才过两日,便天人永隔…

“京儿…”

正此时,就坐在一旁不远的小院角落处、前后摇摆着的竹椅上,同样披着一身虎皮大氅的望剑门门主‘司徒虎’仿佛看出了儿子的心绪,当即长叹着开口说道,“…逝者已矣,你无需太过于记挂了。劳达那小子…爹知道,是个真正的汉子。”

“从前在鸩毒林时,他便敢为了救出好兄弟,独自一人离队、重返林中。”

“在刺客到来时挺身而出、英勇牺牲,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司徒虎十指并扣、望天长叹着,仿佛能从落雪间、隐约看到劳仁关的英灵在飘荡一般,“他…是黑翳王朝真正的忠臣,可比我这个半道辞职的‘前总管’…呵呵,要称职多了。”

“遥想…先皇与太子遇刺那时,若是我感知到了,又岂能让那秦瑝与赫连庄得逞呢?想当年,李苍荣都整不死我…”

“就凭秦瑝那小子用的毒,能有多厉害?”

说罢,司徒虎从一旁地上拎起了瓷酒壶,拔开木塞盖,仰头便如饮江河、吞日月般‘吨吨吨’的豪饮了一大口下去…

“啊…”

接着,呼出了一阵热腾腾的雾气来。

“爹,我没什么。”

司徒京一边打着拳一边答道,“我只是在恨…王大哥如今都做了国师了,皇上、皇后和太后,甚至满朝文武都得听他的话,他也一直就知道…敌人是谁、在哪里、有多少,却为何还不灭了他们,一直在京城不为所动呢?”

“唉…”

司徒虎看向儿子去轻叹道,“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京儿,朝廷的事,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的。”

“你这个年纪,就是最容易‘想当然’的年纪,唉…”

“我明白的,爹。”

司徒京应道,“我没有怪王大哥的意思,我也知道,我绝没有资格去说他,我只是…唉,我其实也是恨自己,为何没能像师父、甚至是王大哥一样厉害,至少…那晚的宫中能多一个人,情况…都不会是这样。”

“不会是让我像现在这样,只能去教那个小皇上、看着他不情不愿的练拳。”

提起皇上,司徒京语气间竟有些轻微的抱怨。

“对了,说到皇上。”

司徒虎当即转换了话题说道,“那个小家伙,最近练得如何?”

“还能如何?”

司徒京说着,接下出的几拳顿时都变快、变重了许多,打得石柱都有些轻微摇动,“练的时候,就一直敷衍了事!若没有太后或王大哥来看着,更是立刻就能变回一副不想练的样子!我看他…根本就是怕人拿他与先皇对比,为不落人口实,才想练着看看的!哼,照他这样,能练得成就怪了!”

“哈哈…说来也是。”

司徒虎笑了两声罢、便慨叹着说道,“这小子…爹也知道的,定是小时候…被他父王管得太严啦,突然之间变成天下之主,这…还能不放开来玩嘛?要是他父王和皇祖父知道…他现在就这个样子,怕是都要气活过来咯…”

正此时,便突然见得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小院的某处门前——

“司徒门主,京儿。”

只见来者是一位看起来二十出头左右、轻妆淡抹的少女,正穿着一身金色长裙、腰配一把金鞘长剑,京城冬日的寒风虽将她的嫩脸冻得两腮通红、却仍看似是平添了一道微末的艳红般动人…

正是当朝御前侍卫之一,韩梅!

“哟,韩小姐来了!”

“韩小姐。”

见她前来,司徒虎当即停止摇椅、塞上了酒壶,司徒京也站直身子、停下了打拳,父子二人皆朝她看了过去。

“伊宁兄有事,想请二位进宫一趟。”

韩梅拱手作揖、微笑着说道。

“哦?”

“王大哥找我们有事?”

父子二人闻罢,顿时皆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司徒虎也从竹椅上站起了身来。

“是的。”

韩梅笑应道,“二位请随我去吧。”

虽有不解,然看到韩小姐是笑着来的,父子二人便猜也不会是什么坏消息,便没有多想、直接动身了。

……

与此同时,国师府中。

最中央的正殿内,外披一件厚绒黑氅、内穿一身白色长袍,少年面孔、头戴高冠的国师王伊宁正坐在长毯尽头高座的大椅上,手执毛笔,不苟言笑、严肃认真的处理着政务。

除了他以及殿门口披黑甲、持长槊镇守着的两名侍卫外,殿内外周围便再无其他人。

然很快,便有阵急促的脚步声踏近了国师府大殿:

嗒嗒嗒…

在感知到有人靠近后,王伊宁随即置笔抬头,旋即,便见有一名头戴乌纱、身穿紫袍的大臣,手持笏板,趋步直奔了过来。

到了门槛前,向两名侍卫稍稍俯身鞠躬后,便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沿着长毯径直迈进数步后,便双膝跪下、俯身大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