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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伊宁此番言语,吕白与韩梅也不禁有些担忧了起来。
如今的伊宁,已经连那个曾被冠为‘天下武胤泉’之首、无敌于天下六十年的老皇帝黑翳泉,都无所畏惧了。
他的实力,究竟如何了呢?
而望着这个…令他陌生又熟悉的少年,吕白心中一时是百感交集…他依稀还能记得当年,伊宁到雪城城郊的匪寨救他,误杀了个匪首,便愣神了许久…
可如今,对于成千上万条人命的屠杀,伊宁却可以无比平静的说出口来。
或许…全族被灭的惨案,确实比他们想象得要严重得多吧。
现在坐在他们眼前这个,比起以往…已经刻上了一条蛇形长纹的伊宁,还是当初…他们认识的那个伊宁吗?
……
之后,告别了父亲、阿梅和吕大哥一家,王伊宁便带上白杆龙鳞,再度踏上了孤身一人的复仇之旅。
一个月后,时至十月。
某日深夜,南域渚州,在荧梦等焦氏势力早已离开、改由黑翳氏皇族重新执掌了的州府宫城内。
与此前的三大世家一样,司空氏也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一个戴金面、执长槊,魁梧高壮,武功高强、步伐招式有如索命鬼魅般的身形,突然出现在了府园里。
是夜,即是火光冲天,血流漂杵,惨叫不绝…
第四次屠杀,王伊宁的经验已经十分丰富。一夜间,从司空氏族长,到族中所有高层长老与武者,到参与过渚州之乱的士兵们,再到无辜的老弱妇孺与嫁来的外姓人士,甚至是当晚来到府上的宾客…
满门上下数千人,无一幸免,皆死在了那个嗜血、疯狂的‘复仇者’手上。
这一回,朝廷能做的依然只有派官员来收尾、救济与抚恤…
而经过之前,白蟒山上不曾搜到过的王伊宁尸体,以及这四个月来,段、岳、皇甫、司空四家的这被屠的顺序,这个神秘复仇者的身份…几乎已可说是板上钉钉了。
只要是个听说过王家被灭之事的人,都已可以猜到。
王伊宁这几次令朝廷及几大世家皆无能为力的疯狂报复,使所有曾参与过征灭王氏、甚至只是对其表示过支持的人,从世家大族,到朝廷官员,再到普通将士,纷纷是皆惶恐至极…
人们只是还不知道,那个未曾死于灭族的王伊宁、还要再杀掉多少人,但接下来,所有人都可以预见到的是…
隼阳岛秦氏,或将是最后一个了。
而回到隼阳岛、重新露面的秦瑝,也不得不做起了与半年前王氏相同的举措:
不论是为提防其它各大武林世家的联合围攻,还是提防王伊宁不知何日的登岛屠杀,如今的隼阳岛,都无比需要且也正在不断的加强起了岛上的防御来。坚固的堡垒与层层城墙开始在岛沿的几乎每一段边缘处修筑,港寨栈楼的船坞中也昼夜不停地继续造着舰船…
最终,实在难忍此等密不透风煎熬的秦瑝,在重压之下、还是选择了向朝廷上书,请求再次对王伊宁实施通缉。
黑翳炎自然同意了该请求,但双方实际上都明白:
这其实就与昔年通缉的‘阴四龙’一样,先且不说能否找到了,即便找到了,当今天下…又有谁能捉拿他呢?
于是,这回的司空氏被屠事件…便也就此过去了。
而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按照这一规律,冬月就要轮到秦氏遭殃,一整个月,隼阳岛上下也都打起万分精神,再次做足了临战准备时:
一个月平静的过去,岛上却是安然无恙、未出任何异样。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当年腊月。
月底,渚州宫城。
按照往年的传统与惯例,次年正月,即是时候要举办第七十八届世家武林会,天下各大武林世家齐聚一地、共襄盛举了。
只是这一次,能报名参赛或观礼的世家,是一下少掉了许多家…
为避免因秦氏遭殃导致可能再次发生的南方动荡、同时安抚民心,在一干朝臣的提议下,黑翳炎选择了将世家武林会在宫城举办,由宫城的新兴世家‘召氏’来负责操办,并号召了天下世家积极前来参加。
最终,共有慕容、般、欧阳、韩、薛、夏侯、赫连、西门、赵、释十家响应了号召,报名参赛、并派队先后抵达了宫城。
……
腊月二十三,夜半丑时,宫城港口。
晴朗的夜空中,群星密布,万里无云。半弯勾状的明月发出皎白澈亮的光,照在了平静荡漾着的波涛上,映出一片粼粼波光…
如此时分,不论城里还是船上,几乎所有人都已安然进入了梦乡。
在宫城港高耸的栈楼中,一处栈台前,却是聚集了这样一群人。
年近花甲的老汉,英武俊俏的青年和少年,窈窕少女与淑雅妇人都有。
由老及少,竟有十四人之众。分别是西门华、王焘、司徒虎、薛离枢、钟弘、吕白、荧梦、钟夫人、安雅、张南浩、西门台、韩梅与司徒京…
以及最后一位,站在栈台末端的少年:
高七尺九,手执巨槊、仅穿一身单薄布衣,头系高马尾,面黥蛇纹,有一双金眶竖曈…
曾经天下第一长兵家族‘白蟒山王氏’的骄傲,如今他们最后的幸存者,亦即最暴戾与最嗜血的复仇者——
头号通缉犯,王伊宁!
而在王伊宁身前的港湾中,则停泊有一艘将于次晨驶往隼阳岛海域的商船。
原本在这个时节,所有要开往隼阳岛的船只、以及相关的航线皆已被秦氏下令禁止了。然作为一个生活着数万人的海上孤岛,要做到与大陆完全禁绝来是不可能的。而且族长秦瑝也明白,这短短几百里的海程…也根本拦不住那个疯狂的复仇者。
但奈何,这巨大的煎熬给秦氏族人带来的压力,使他们也纷纷逼迫族长,要在这些细节上下足功夫…
最终,决策才折中为了,秦氏将派人搜查过每一艘开往隼阳岛的船。
起航时一次,靠岸时一次。
哪怕做到这个程度,都尚有一部分族人始终放不下心,但多少也平息了其余大部族人的紧张。
然而,也正如秦瑝所担心的那样,如此苍白无力的举措,在那王伊宁面前其实是毫无意义的。
如今的他,即便是从宫城直接传移去到隼阳岛上,几乎是都不费吹灰之力。
还在担忧乘船的话,只能说是羸弱…限制了他们的想象。
“多谢诸位来送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