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朱矮子尚不畏怯,四下里乱窜,我又岂会惧哉?”
原来,此人正是青海天师教教主天灵子,与三仙二老并列,同为地仙顶级高手。说起来,或许是同为矮子的缘故,天灵子与朱梅的关系并不算差,不过,两人同为高傲之人,修为又是半斤八两,不免总是要相互比较,争执一个高低。所以,每一见面,两人便要争吵几句。
“天灵掌门,此番乃是我峨眉派来向红木岭讨一桩旧事的公道,你来此又是何为?”这时,苦行头陀却是插口问道。
天灵子却是明白,苦行头陀乃是临近飞升之人,修为较之他,不知要高出多少,所以,却是尊重非常,拱手道了一礼,方才回道,“贫道乃是红木岭钟教主特意邀请而来,为贵派与红木岭之间的纠葛纷争,做一个见证的。钟教主请的人似乎不少,怎么,莫非苦行道兄不知道吗?”
苦行头陀闻得此言,心中当时一个咯噔,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很清楚,若是红木岭没有足够的信心应付自己一行人的诘难的话,小心遮掩还唯恐不及,哪里还敢这般的大张旗鼓,让众多高手前来做见证?
不过,心中的震惊归震惊,苦行头陀表面上却是分毫不显,面带微笑,轻描淡写的道,“哦,我原本以为乃是一桩私事儿,我们两派私下里了了便了,没想到,钟教主却是这么讲规矩,还特意邀请诸位道友前来!”
“应该的!”天灵子笑着道,“现在,贵派与红木岭皆是天下间有名的大派,你们跺一跺脚,恐怕大地都得晃三晃,你们之间的纠葛再小,我们也得来啊!”
“天灵掌门说笑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这便进去吧!”苦行头陀却是不欲多言,故而,立时将话题切断。
“好!”天灵子也随之应下。
在那里负责值守的,都是红木岭教下的优秀弟子,这边苦行头陀与天灵字的言谈又未刻意避讳,他们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闻得苦行头陀最后一句,立时间,发动禁法,一道血光灼灼,晶莹璀璨的虹桥自那门户之中飞出,延伸到了众人的脚下。
那虹桥,并非一成不变,而是越往外,就会变得越宽,所以,却是不会让众人有排队的感觉出现。
众人往前每走一步,虹桥便收一分,但是,苦行头陀等人却是没有发觉变得拥挤。他们都为高手,哪里不知道这一条简单的虹桥之上,也被加持了高端的空间禁法。
此时,若是有人在外观看,就会发现,苦行头陀一行人每向前走一步,身形便会缩小一分,一直到门户处。看似那寻常大小的门户,那么多人并行而入,却是没有一人感觉到不适。
自那血色门户而入,入目所见,却是一望无际的血海,远远的,可以看到一个岛屿,无数七彩虹桥横贯东西南北,八方门户,供来人前往。
看得这番架势,苦行头陀的心中,突然产生一分明悟。那就是红木岭对峨眉派的发难,早有预料,也早就有所准备。此念一起,苦行头陀突然产生一种此时仓促而来,乃是一种错误的想法。
苦行头陀微摇了摇头,将这种念想驱散。“任他千般算计,一切的最终较量,还是要归结到实力之上。我就不信,红木岭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高手能够膨胀出多少来?”
暗自一声冷哼,苦行头陀与天灵子,当先并列踏上了七彩虹桥。两人一行踏上,却是发现,虹桥之上,自有一股力量托着二人微微离开桥面,朝着血海中央的小岛飞速掠去。
“看来,钟教主对于此番之事很是看重啊!不然,也不会弄出如斯大的场面!”天灵子笑着对一旁的苦行头陀道。
苦行头陀闻之,却是宣了一声佛号,道,“重视是好事,只是,不知道这位钟教主,是不是一股真讲道理之人。若重视只是为了作为一种胁迫的手段,那便是走上了邪道,不免令人可惜了!”
“苦行道兄能不能与我先行说一说,此番峨眉前来,与红木岭要解决的是何纠葛?”天灵子这时才真正的意识到,峨眉派与红木岭之间的纠纷,恐怕远远比他所要想的大。他一直以为,像两家这般的大派,定然是极力的避免进行冲突的。可是,看苦行头陀这股子架势,却好像冲突已经是必然,大冲突也正常无比一般,故而,却是好奇非常。
这一次,苦行头陀却是没有回答,再次宣了一声佛号之后,道,“天灵掌门稍安勿躁,很快,你就会知晓了!”
此言一落,苦行头陀立时闭口,双目也微微闭上,宛如老僧入定一般。看到这样子,天灵子也识趣的不再多言。
很快,苦行头陀等一行人便被传送到了中央小岛之上。
这小岛,通体血红,晶莹澄澈,仿佛由世所罕见的血玉精髓凝结而成一般。广约有十亩田大小,看起来气派非常。
苦行头陀一上岛,无数人便一窝蜂似地涌了过来。其中走在最前方,也最中央的,正是红木岭掌教钟元,看他那副悠然自得的神态,以及众人簇拥的架势,俨然已经是天下修士盟主一般!
当时,苦行头陀心头便升腾起一股子怒火。在他看来,能够享受这种待遇,应该享受这种待遇的,唯有他峨眉派。
“苦行道兄,我们又见面了!”钟元当先笑着道。
“是啊!又见面了!”苦行头陀慨叹了一声,道,“造化弄人,上一次,我们还是朋友,这一次,却是无可奈何的成为了对立,世事真是难料啊!之后,若有得罪之处,还请钟教主不要见怪啊!”
“不会的!”钟元淡淡一笑,仿佛对苦行头陀的话浑不在意,“今日,我们就是来解决纠葛的,一切,理所应当摊开来,摆到桌面上来说,如此,才不伤贵我两派的和气嘛!不过,现在还有一些作为见证的客人没来,所以,还请苦行道兄稍稍等待一会儿。”
“这个不妨!”苦行头陀也显得很是镇定,似乎根本不为钟元摆出的阵势所动。
钟元离开之后,立时间便有诸多之人与苦行头陀见礼,问好,询问因由。苦行头陀面带微笑,应对自如,没有一分一毫的不耐烦,显出了无与伦比的气度、风范。
“这也是我该学的啊!”远处,秦渔看着这幅场景,暗自里感叹了一句,随后,牵着自己的妻子天狐宝相夫人的手,道,“走,我们也去和苦行道兄见个礼!”
“苦行道兄,还认得我吗?”秦渔走上前去,面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显得颇为亲和。
苦行头陀早就看到了他身旁的天狐宝相夫人,心中大震,此时,听得如此言语,又是一震,声音也略有几分发颤,“莫非,是秦渔秦道友吗?”
“正是!”秦渔笑着道,“这次,钟教主本来是邀请家师前来做见证的,适逢我劫满归来,家师便将此事交与了我,让我以此为机,代表青城与天下各派见了礼。”
此言一出,不仅是苦行面色微变,他身后的一干峨眉长老,尽皆如此。尤其是矮叟朱梅,虽然极力掩饰,却仍旧和苦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