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也并没再细问,就跟石玉珠一同往武当山上走去。一路上满眼只见青树依依,花开满山,远山如黛,泉水飞流,尤其山腰还有一汪面积不大的碧湖,波光粼粼,甚是清幽雅致。终于化解去师门一场厄难,石玉珠的心情非常不错,一路上不停解说所过之处的景致。
不等片刻二人已到了巅峰真武殿,只见一座十余丈高的金顶大殿孤绝兀立在山尖上,远远望去云蒸霞蔚,仿佛立在云头。大殿宏伟华丽,四廊八柱,九重飞檐,全是帝王规制。武当山供奉北方真武大帝,乃是天上帝王,有此规格不足为奇。再往殿内望去,只见红柱金梁,琉璃亮彩,殿内各柱皆有讲究,乃是按照九宫八卦之位建造。地上黑色大理石铺成,水磨平滑,光可鉴人,正对天顶中心还有一个巨大的阴阳鱼。
在大殿内左右摆着两排打坐的蒲团,平日武当弟子修持功课就在此处。此刻只有最裏面坐着二人,主位上一个身着蓝衣的中年尼姑,面带微笑,气质非凡,想必就是如今主持武当派女弟子的半边神尼。虽然武当派乃是道家仙地,但半边老尼本是佛门之人,虽然后来入了武当,也并没还俗入道。此一望去一个尼姑成了这道家圣地的主人,只让人觉得心裏怪怪的。在半边老尼身边坐着一个巧笑嫣然的绝美女子,正是久未见面的齐霞儿。
徐石二人一同步入殿内,石玉珠赶紧道:“师父,徐清师兄来了。”徐清也遥遥抱拳道:“晚辈徐清半边神尼前辈。”半边老尼笑着望来,上下打量一番不紧不慢的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徐清道友不用客气,快请坐下说话。”只等众人落座之后,又说了许多客套谦虚之言。原本徐清仅仅是礼节性的拜访,与半边老尼并没太深交情,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双方只闲聊片刻半边老尼就先行退走,只剩石玉珠招待徐清和霞儿。又待片刻霞儿与徐清一同告辞而去,石玉珠看出二人另有话要说,也并没多留亲自送出山门。
只等离开武当山之后,徐清又死皮赖脸的坐上了霞儿飞剑,笑道:“我猜师姐上武当山是找我去了,许久没见霞儿姐一定想我了吧。”霞儿脸色微红强自嗔道:“呸!你这泼皮破落户,也不与人说一声,一下子十年不见人影,都道你死了也干净。若非父亲吩咐,我才不来找你。”
徐清笑道:“哦?掌教真人果然神机妙算,我才帮邓隐师叔祖办完事,他老人家就算出来了。”霞儿气道:“哼!知道你贵人事忙,被拉去给邓隐办事,咱们也不敢责怪。唯独那石玉珠的事也不甚紧急,莫非就得不出功夫先回去看看,不知还有人担心你么!”徐清讪讪笑道:“离别总是伤心,这些年没见了,我也想先去看看霞儿姐。无奈师叔祖吩咐的事总不好拖延,就算先回去匆匆一顾,又要分别岂不太苦!还不如先都办妥再相见,也不用再担心来去匆匆。”
霞儿也并非真心责怪,伸出玉指轻戳他额头,笑道:“行啦!你总是有理。”复又佯做凄然之状,幽幽叹道:“哎!我听父亲说,如今弟弟已练成不死之身,《太上玄经》也突破了第六重,修为益发厉害,只怕用不了几年就能赶上三仙二老了。可惜霞儿愚钝,再不能与弟弟比肩,只怕日后又要被嫌弃成累赘了。”
徐清蓦地愣住心想:“霞儿这是怎么了?十年没见怎么忽然变了性子?”又觉头上疼痛,正被霞儿打到,再看她笑颜如花,哪还有凄然之色,徐清方知竟被人骗了。二人逗笑之后,又述离愁别绪,只等过去半晌徐清才忽然发现竟差了方向。只见地上黄沙无际隔壁荒野,竟已到了边荒大沙漠!疑惑道:“霞儿姐不回凝碧崖这是往哪走啊?”
霞儿娇笑道:“莫非害怕把你给卖了!”徐清笑道:“霞儿姐若做这买卖只怕要赔钱了,无人来买岂不压在手里。”霞儿嗔瞪他一眼,才好整以暇道:“先前出来时父亲已吩咐过,如今山上也无甚大事,你也不用回去请安了,先随我一同往西域去一趟。”徐清疑惑道:“上西域干什么去?”霞儿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摇了摇,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什么事我也不知道,父亲只说让我上武当山寻你来,再一同往新疆牤牛岭一行。只等到了地方才能拆开书信,要如何做其中已写明白。”
徐清笑道:“也不知什么事还弄的神秘兮兮的。”霞儿似乎已经有所猜测,笑眯眯道:“其实昨天父亲找我交代此事,还听见他与玄真子大师伯争论,好像提到了灭尘子。”徐清微微惊道:“灭尘子!就是咱们那位叛出师门的灭尘子师伯!”霞儿点点头道:“若我所料不错,只怕此次新疆之行,就与那位师伯脱不得干系。”徐清沉吟不语,心裏暗想:“上次在昆仑山星宿海与邓隐相见时,他不也在话里话外流露出要救灭尘子的意思,莫非此次掌教真人也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