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的天气已经愈发寒冷起来。岳林书院。陈院长所住的院子,房间里。房间里摆着两盆炭火,将房间照的极其暖和。陈院长身上裹着大衣,靠在炭火边。在陈院长对面,坐着一位中年男子。身穿锦绣长袍,器宇不凡。眉宇间带着几分气场,不威自怒。双眼神色深邃。望向陈院长时,眼神中带着几分敬重。在中年男子的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一道身穿黑色长衣的老者。老者年过花甲,一双眼睛却透露着几分精光。低垂的眸子隐藏着。一双手藏在宽大的袖子下,微微弓着身子,像是在极力的隐藏自己的身形。“上次一别,有五年了吧。”房间里,中年男子感叹出声:“五年弹指一挥间,没能及时来看望老师,还请老师见谅。”陈院长靠在火炭边,身子卷缩在厚厚的大衣里,眼神中有几分浑浊。听见眼前中年男子声音,摇摇头:“陛下日理万机,当以国事为重。我这即将快入土的老头子,见与不见不重要。”“老师当年乃是朕的太傅,没有老师您当年的教诲,就没有学生的今日,学生时刻谨记着老师当初的教诲,不曾忘记!”中年男子道:“五年一过,老师如今神采依旧,学生已经不是当年的学生。可惜,老师你当年不愿意留在京城……”陈院长摇摇头:“我这个老头子已经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了,如今在陛下的带领下,如今的赵国四海升平,锦绣繁华,陛下乃是一代明主贤君,如今陛下愿意亲自前来见我这老头子一面,实属天恩了。”眼前器宇不凡的中年男子,乃是当今赵国的那位天子!赵皇!登基十七年,一手奠定了赵国如今盛世之主。“老师你谦虚了,谁人不知老师当年你文韬武略,你没能留在京城辅佐学生,乃是赵国之损失。”赵皇的眼神中满是遗憾。眼前这位陈院长,乃是他昔日的老师太傅。当年赵皇还是皇子时,陈院长便是他的人生导师,一手教导出了他。没有陈院长当年的教导,或许就没有今天的赵皇。陈院长当年才华横溢,乃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在治国之处有着独特的见解和能力,可以说,如今赵国的繁华,离不开赵皇的治国,也跟眼前这位陈院长不无关系。只是很可惜,自从十七年前,赵皇登基为帝,他的这位老师便辞官隐退,让赵皇遗憾唏嘘。若是陈院长当年选择留在京城辅佐新皇,如今可能便是一代贤相了。陈院长满脸惭愧:“承蒙陛下厚爱,然老夫志不在朝廷,还请陛下见谅!”赵皇摆摆手:“你是朕的老师,朕岂又能怪罪你?当年老师你离开之后,又回到苏州成为了这岳林书院的院长。这些年来,老师你为我赵国朝廷培养出了无数人才,朕还得好好感谢老师你一番!”“你我之间无君臣,只有老师与学生,老师你不必如此拘谨!”停顿了片刻,赵皇似乎想到了什么,叹气:“此次朕微服下江南,还是瞒着朝中那一帮大臣,若是让御史他们得知,恐怕又得来唠叨朕了……前段时间听说,江南总督李政身患绝症,恐怕时日无多,朕实在是有些不放心,还是要亲自来看看。”陈院长笑道:“陛下亲民爱臣,又与那江南总督情如兄弟,实属仁厚!”提起江南总督,赵皇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容:“李总督为我赵国立下汗马功劳,昔日又与朕关系亲密无间,说他乃是朕最信任的人不为过了。此次李总督身患绝症,朕自然要来看一下。却没想到李总督阴差阳错之下又活了过来,此事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本来朕还有些担心,若是李总督出了差错,这江南岂不是会出大乱子,还好没事,乃是国之幸运。”陈院长目光看了眼前这位赵皇一眼,没有说话。如今朝中各种声音,直指江南总督李政拥兵自重,功高盖主,无数次奏折想要削夺其手中的兵权。江南作为赵国经济最繁华的地区,江南的稳固乃是赵国最重要的一环。李总督掌管江南地区全部的兵权,又一手包揽所有的政务。如此之大权力,除了一个异姓王的称号外,李总督与手握重兵的异姓王无区别。正因如此,也让朝廷中的人忌惮不已,无数朝臣纷纷上奏要“削藩”。若是这位李总督心生反意,恐怕无人能防。江南距离京城虽说有千里,但距离之中平原一望无际,江南军队可直取京城。京城的那一帮朝臣睡不了安稳觉。陈院长心中摇摇头。这些人,还是小瞧了那位江南总督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昔日陛下还未登基时,便与那江南总督关系极其之好,甚至比亲兄弟还亲。这些年来,赵皇非常信任李总督。李总督也从未让赵皇失望。多年来南征北战,百战百胜,为赵国立下了汗马功劳。也正是因为如此,赵皇才将整个江南地区的安稳,交给了他最信任的人。当然,赵皇最不担心李总督谋反最大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李总督无子嗣,唯有一位独女千金。没有传宗接代的子嗣,李总督便没有了任何谋反的动机。即便是冒着天下人的骂名造反了,也当不了几年的皇帝,而后没有子嗣,江山也同样坐不稳。正因为在这多方面的原因考虑下,即便朝中无数人想着要拉下李总督,但李总督依旧安稳掌握着江南地区。……“老师,学生此番前来,想必你应该知道学生的目的了吧?”寒暄了许久,赵皇终于说起了重要的事。陈院长叹了口气:“恐怕……要让陛下失望了!”赵皇微微皱眉:“老师你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陈院长摇摇头:“这几年我收的关门弟子并不多,其中最优秀的唯有两位,一位乃是苏州林家的次女,一位,便是姑苏牧了!”“弱冠之龄便名满天下的诗仙姑苏牧……”赵皇显然也知道此人,脸上有几分惋惜。“如今,他依旧还是不肯进京入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