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能见面,说起来也很有戏剧性啊。要是让外界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揣测我们的关系呢。多数,是八卦版吧。”亨克尔调侃着自己的女儿。
“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将别人的注意引向细枝末节的地方,也没什么坏处。”林闻方说。但他在这种问题上表现出来的冷静和理智,显然并不让薇薇安觉得愉快。薇薇安的腮帮子立刻就鼓了起来,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亨克尔看了看坐在边上,给自己倒满了酒却忽略掉了林闻方的女儿,说:“通过内线告诉我说,来和我们联系的人是你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联邦没诚意。现在看来,总统阁下果然是个知人善任的人呐。”
林闻方自嘲地说:“我觉得只是因为我比较好认,可以有若干种方式来‘故意’创造机会。当然,我从没想到,会是薇薇安一下子撞进了我怀里。对这种方式,显然我是很喜欢地。”
薇薇安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又羞又嗔地把脸扭向一边。她也能想得到,林闻方和父亲是通过这些轻松的话题来建立一个基本的友好的谈话环境,并没有针对她调侃她的意思,但当背景板这种事情,可不是薇薇安擅长的。
亨克尔没有在细枝末节的问题上纠缠,直截了当地说道:“萨科夫的事情,是我们的一次安排。这是个优秀的年轻人,但他有些走极端了。之前他知道了我们的打算,给我们提供了许多方便,但他自己却不愿意走。”
“方便了解一下,他想要做什么吗?”证实了萨科夫的确是和亨克尔有勾结,林闻方眉头皱着,非常严肃地问。
“他?”亨克尔笑了笑:“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老了,光想着逃跑。他还要进行一些复雠行动呢。我不是很清楚他把目标瞄准了谁,但是,应该都是这个国家的统治体系中的重要人物吧。”
“刺杀?这个时候?”林闻方惊讶地问。
“你应该能理解,他这样一个人,从为了理想为了国家奋战到不惜生命到看到了这个国家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隐秘,觉得不仅是自己,甚至是整个国家都被背叛了的感觉。”亨克尔说:“他的父亲,是弗洛伊德总统的衞士长。他的爷爷,是莫亚军事情报局的局长……弗洛伊德总统给莫亚带来了最辉煌的20年,也是风气最为自由,各行各业蓬勃发展的20年。虽然这20年裡,莫亚并没有能赶上联邦,也出现了许多新的社会问题,但谁都不能否认,那是莫亚发展至今少有的几个辉煌时期。”
“这段历史,我只大致了解过,具体不太清楚。”林闻方说:“我们对莫亚的研究资料里倒是有萨科夫。但他的驻地在南方,而且,到了警备区司令的职务上,除非再次升迁,不然应该没机会指挥野战部队吧。以萨科夫的年纪和莫亚军方对于资历的看重,以及野战部队主官的任职情况综合判断,我们并不觉得他会是这次战争中的威胁。”林闻方坦率地说。
亨克尔点了点头说:“说得没错,萨科夫毫无疑问是莫亚军方的未来之星。只是……”
“只是这样一个人,他们祖孙三代,经历了弗洛伊德总统从一个普通的镇长起步,当上总统,成为领导着莫亚突飞猛进,有了和国土面积和人口相称的大国实力,并且让国家的风气为之一变的几十年时间。现在统治莫亚的那些人,他们……他们虽然有着自己的理念,其实我们也没发现他们争权夺利等方面特别热衷,或者吏治有多败坏,但是,总觉得他们并不热爱莫亚……在之前,莫亚继承着弗洛伊德总统的遗产,看起来似乎还在不断强大的时候,大家还能忍受。但是,当莫亚在战争中失利,这个国家的气氛就变得越来越窒息。我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承受,毕竟我选择了逃跑。但是,作为在那最好的20年裡出生,从小浸淫在自由气氛里的萨科夫来说,那就是完全不能忍受的事情了……他一直坚持着,因为他想掌握更大的力量,想为自己的父亲复雠。所以虽然军中有不少人帮助他,他还是没办法在35岁之前成为独当一面,统领强力部队的战将。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出现,你觉得,他真的会在乎自己或者别人的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