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司徒府。“抬起头来!”王允看着跪在眼前的女子,虽然看不到脸,但光是这婀娜妖娆的身段就足以令任何男人血脉喷张,哪怕王允,也有些口干。女子闻言,缓缓抬头,眉目如画,让人不知该如何形容,王允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了,但看到这女子,明明并不是那种妩媚的类型,反而一脸清冷,却让人生出一股强烈的占有欲。王允还能控制住,他身边的官员已经开始不断吞咽唾沫了。“参见司徒!”女子缓缓拜倒。“起身把!”王允挥了挥手,示意女子起身,扭头有些恼怒的看了一眼那官员:“没见过女人?”“司徒公,此女乃我等费尽心力才找到,真要便宜了那吕布匹夫?不如我等先……”官员小声道。“最好收起你的心思。”王允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看向女子道:“我会于宫中为你安排一职,自今日起,你便是我养女,你的家眷我已安排妥当,勿以为念!”“喏!”女子颤了颤,向王允躬身道:“女儿拜见父亲。”“去休息吧,明日带你入宫!至于入宫之后该如何做,我会通知于你!”王允摆了摆手道。“女儿告退。”女子躬身一礼,起身离开。“司徒公,为何不直接让董贼和吕布来见?”官员有些不解的看向王允。“董卓老贼对我仍有戒心,吕布如今与西凉众将也颇有交情,董贼对他颇为倚重,我若贸然相邀,二人便是来了也会心怀戒心,用计不是这般用的,要让他们自己来找我。”说到这个,王允便有些懊恼,吕布这莽夫这是开了窍了?至少长安那些将领跟吕布关系都不错。按照王允的计策,是先挑拨吕布跟西凉众将的关系,使吕布孤立,然后自己这边再行拉拢,挑唆吕布跟董卓翻脸,但不知为何,这莽夫如今处理起人情来竟然颇为顺畅,这还叫莽夫吗?一个人是不可能突然性情大变的,这是有人在背后给吕布献计,但此人是谁?王允想遍了满朝文武,都想不出个合适的人来,没理由啊。“我会安排她做陛下的近侍,如此一来,董卓和吕布便都有机会与此女会面。”王允笑道。“司徒公英明!”……河东,安邑。年关过后,天气开始逐渐回暖,再过些时日就是春耕了,陈默这段时间多是为春耕之事准备,太原、雁门乃至云中都会进行粪肥制作推广,今年只要老天赏脸,并州收成不会太差,还有壁炉的推广,今年以后,并州应该可以一年比一年好。这段时间陈默心情都不错,妻子已经开始显怀,并州的整个法度运转也颇为有效,自己的势力在一步步壮大,而随着所有事情步入了正轨,陈默反而变得清闲起来,治下高效运转,势力稳步提升,而自己还能悠闲度日,这自然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主公,衙署外有一个叫种拂的人求见。”巴塔干进来,他现在的汉语已经很流利,只是听起来还是有些怪怪的。“快请。”陈默点点头,种拂他自然知道,也是天下名士,初平元年的时候,荀爽去世,便是他代司空,去年关中有地龙翻身,又为太常,对于这样的名士,无论走到哪里,诸侯都不敢怠慢。“喏!”巴塔干答应一声,转身去请人。“伯宁,你说这太常来此会是何事?”陈默看向满宠笑问道。“或许是好事。”满宠笑道。“是好事,但也未必全是好事,就看他如何说了。”陈默闻言摇头笑道。很快,一名中年文士在巴塔干的带领下进来,正是种拂。“颖伯公,快请!”陈默和满宠起身相迎,将种拂迎入坐中。“此人……”种拂到现在还有些不适应的看着巴塔干,光溜溜的大脑袋,黑黑的皮肤,一口要多怪有多怪的口音,这陈默身边怎么总是出现些稀奇古怪的人,之前招的护卫还只是单纯的丑,现在不但丑而且怪。“此人乃蒙奇兜讷人,机缘巧合去了云中,后来辗转入我麾下,我见他膂力惊人,便招为了护卫。”陈默笑道。“伯道总是有些常人没有的兴趣。”种拂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人家爱好广泛,再说自己也不是来说这个的。“不知岳丈在长安过得如何?”陈默笑问道。“伯喈公如今在编纂汉书,此乃功在千秋之事。”种拂点点头,蔡邕一心编纂汉书,虽然屈身董卓,不过这一点其实大家都能理解,毕竟现在谁不屈身董卓?“是啊,我辈士人,谁不希望能名留青史?”陈默点点头。“伯道,老夫此次前来,却是有事相托。”种拂犹豫了一下道。“颖伯公有话,但说无妨。”陈默肃容道。“伯道,老夫有一事相问,伯道是忠于太师还是忠于天子?”种拂认真的看向陈默,肃容道。“颖伯公!”陈默正襟危坐,同样肃容道:“我知当时投奔董卓,令众人不满,但颖伯公,当时袁本初但凡果决一些,董卓安能进京?当初我数次苦谏,可有人听我一句?后来董卓进京,我不过一校尉,众人不肯齐心,袁本初看似义气,挂印而走,却等于将整个洛阳交给了董卓,我能如何?要我赴死?我尚有老母要奉养,而且陛下年幼,也需有人照拂,其实当时洛阳多数人都跟我一样,只是因为我第一个选择,这骂名便要我来背?”种拂叹了口气,当时的事情他也不好说,不过陈默说的也没错,在袁绍还在时,陈默是一直拒绝让董卓进京的,可惜。“如此说来,伯道忠于陛下?”种拂看向陈默道。“这是自然。”陈默点点头。“如今,我等已有诛董之策,然长安兵权,皆在西凉众将之手,若有朝一日,董卓伏诛,伯道可愿率兵前来护卫陛下?”种拂看着陈默道。陈默闻言心中大喜,脸上却是迟疑道:“可有诏书?”“有!”种拂从怀中掏出一张诏书递给巴塔干,巴塔干送到陈默案上,种拂沉声道:“此乃临行前,陛下交于老夫的诏书。”诏书上并未写陈默的名字,而是要邀请诸侯来助,但有此诏书在手,只要董卓一死,董卓就有了随时向关中发兵的充足理由。陈默看过诏书之后,对着种拂一礼:“颖伯先生放心,只要董贼一死,末将必立刻尽起并州之兵,去往长安护卫陛下周全!”“好,伯道果然是大汉忠臣,伯喈公未曾看错人。”种拂抚掌笑道。“颖伯先生难得来此,不管所为何来,都务必多住几日,默当设宴接风!”陈默笑道,正事谈完,种拂这种名士来到自己的地盘,自然要好好招待。“老夫也有意与伯道畅谈,只是如今还需将诏书送往其他诸侯手中,不可有片刻耽搁。”种拂摇了摇头,起身道。“既然事关社稷大事……”陈默站起身来,肃容道:“默也不好相留,巴塔干,去牵匹好马过来!”“喏!”巴塔干答应一声,转身离开。陈默看向种拂道:“颖伯公切莫推辞,也算默一片心意,去岁得了云中,这里不缺良马。”“有心了。”种拂点点头。陈默又让人准备了一些肉饼干粮让种拂在路上吃,种拂心中感动,再三道谢之后,方才起身告辞离去。“你说诸侯有几个会答应?”看着种拂离开的背影,陈默突然笑道。“极难。”满宠摇了摇头,大多数恐怕都是如陈默这般口头答应或者干脆避而不见,如今包括陈默在内,在各自的地盘上都是天子一般的人物,如今突然天子想要恢复统治,恐怕没人愿意,由俭入奢易,但由奢入俭难。“看种拂这般模样,似乎笃定能杀董卓?”陈默摸索着下巴道:“却不知那王允会使何计策?”“会不会是美人计?就是越王打败吴王的那个?”典韦从一旁走来,今天不是他当值,只是在家里闲的发慌,所以跑来找些事做,正听到陈默和满宠的谈话,好奇道。“是不是只知道这个?”陈默瞥了典韦一眼。“还有很多,主公说过的。”典韦嘿笑道:“只是这计策颇为特别……”陈默和满宠闻言不禁都笑了,挥挥手道:“去教孩子吧,莫让满儿以后如你一般。”“主公,我这叫大智若愚!”典韦嘿笑着拍了拍胸口。“好好好。”陈默笑道:“走吧,回去,看来关中大乱在即,我等需早做准备。”如果王允的计策可以成功,那只要董卓一死,按照之前的打算,陈默会立刻出兵风陵渡,渡河占据弘农,封锁潼关,占领关中是一点,最重要的是这关中人口,可不能给散了,所以潼关非常重要,至于长安……西凉军就算没了董卓,李傕郭汜这些人也不可能直接向他投降,得慢慢来,先保人口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