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那曹操故意的!”州县城北,陈默大营,帅帐之中,徐庶面色不太好看。原本说好了若袁绍主力被一方吸引,另一方必须全力相助,但陈默跟袁绍在这里打了一个多月,战火几乎贯穿河内,甚至连敖仓、荥阳一线,都有袁绍军出没,但曹操却依旧如之前一般,不能说出工不出力,曹操进攻的力度还是有的,但却显然并未尽全力,哪怕这边打的天崩地裂,曹操那边依旧是按部就班,显然没有帮陈默分担袁绍压力的意思。“你还相信这些?”陈默闻言摇了摇头,看着徐庶道:“能维持联盟不破,帮我们分散一些袁绍的压力,已经十分不错了,莫要奢求太多,毕竟对我们来说,曹操同样是敌人,元直莫非还要将胜利之望依托于敌人么?”他从未指望过曹操能够在自己困难的时候帮自己一把,这并不符合曹操的利益,对曹操来说,陈默和袁绍两败俱伤才是曹操最愿意也最想看到的事情,换成现在是曹操跟袁绍死磕,陈默也很乐意这样做,所以没理由指责对方。“但如今我军已经处于败势,再这般下去,此战恐怕……”徐庶略显焦虑,毕竟如今的战局,对陈默不利,兵力亦或是局势上,徐庶已经听说洛阳一带已经有人不安分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私通袁绍亦或是曹操。“袁绍无论对我亦或是曹操,皆是大劫,过了未必便能得到最终胜利,但若过不了,则万事皆休,此时只能算落于下风,但若说败,言之尚早!”陈默拍了拍地图:“袁本初想要胜我,可没这般容易!”袁绍十万雄兵压迫,确实给陈默带来不小的压力,但要让他认输,那可不行,这天下,除了他老娘,谁都没这个资格。这一刻的陈默,浑身散发着一股从未有过的自信和锐气,以往的陈默,多数时候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但此刻的他,却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这样的状态却是很少有的,帐中众将都不免被陈默这份锋芒所感染。马超当即起身,大声道:“主公说的不错,我等尚未输,如何言败?请主公给某一支人马,必取袁绍首级献于主公。”陈默:“……”袁绍的人头如果这么容易拿的话,他也不会被打的这么惨了。“孟起勇气可嘉,不过眼下袁绍的人头暂且留些时日,不急着取。”陈默笑着安抚马超道:“不过孟起勇武,此时倒是可以一用。”“主公吩咐!”马超朗声道。陈默看着地图,摸索着下巴道:“如今袁绍大军前来,其粮草消耗必巨,孟起、伯瞻、令明可各领一支骑兵绕击敌后,专门烧毁其粮道,若袁绍派兵来救,对方人多,则立刻远遁,不可恋战,若人少,则速战速决。”“喏!”马超、庞德、马岱三人立刻起身,躬身领命而去。看着三人离开,陈默继续看地图,袭扰粮道这种事,或许能给袁绍带来些麻烦,但却无法左右胜负,袁绍势大,兵力占优,陈默想要扭转败局,还得想其他办法。若能得之对方粮草囤积之处就好了。陈默抬头,看向帐中众将,想了想道:“眼下战机未现,袁绍势胜难以扭转,众将士暂且谨守营寨,非不得已,不得擅自出战!”“喏!”高顺等人闻言起身应命,各自离去,按照陈默的吩咐,谨守营寨。接下来几日,袁绍每日不断派兵前来寻衅,陈默只是谨守营盘不出,反倒是后方,马超、庞德、马岱三人来回袭扰粮道,烧了袁绍不少军资,令袁绍烦不胜烦。“主公莫要动气,陈默自知正面无法抗衡主公,因此方才派骑兵劫掠我军粮道,依在下愚见,可命颜良将军率一部兵马负责粮道安全,我军主力则加紧进攻,只要彻底将那陈默击败,赶出河内,这劫粮之贼,不过小患尔。”郭图上前,微笑道。“嗯。”袁绍点点头,让颜良这等大将去后方看押粮草,未免有些太过浪费,只是当袁绍目光看向帐中坐在角落里的颜良,只见此刻的颜良哪还有往日那般豪勇之气,整个人像个颓废的酒鬼,不过一场败仗,便好似将整个人都废了,让袁绍颇为恼怒,当下喝道:“颜良,你意下如何?”“主公所言极是!”颜良被身旁的韩猛推了一把,回过神来,连忙拱手道。“既然如此,便依公则之言,由你率部看护粮道。”袁绍看着自己大将成了这副鬼样子,有些怒其不争,却也无法,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末将领命!”颜良连忙躬身一礼道。“主公,颜将军向来骁勇善战,此番被敌击败,心气受挫,只要胜了此战,自然能够恢复信心。”审配对着袁绍拱手道。虽说颜良现在这状态的确让人心烦,但此事却是郭图有意排挤折辱颜良,审配自然看不过去,如今这河.北、颍川的派系之争已经牵连到颜良身上,要知道颜良可算不得河.北人,下一个又会是谁?“我自然知道,不过他现在这般模样,让他上战场反而不能叫人放心,便叫他先督运粮草吧。”袁绍叹了口气,颜良是他的心腹爱将,现在这副被打废的模样,是在有些心烦,让他自己去冷静冷静也好。“不说这些,如今陈默缩首不出,诸公可有何良策破敌?”袁绍看着众人询问道。虽然势胜,但也仅仅是压过陈默而已,陈默如今采取守势,拒绝与袁绍野战,强攻的话,袁绍这边折损定然也不会小,甚至到最后就算胜了也是惨胜,那边可还有曹操未曾平定,袁绍自然不想折损太过严重。“主公,陈默大营又非坚城,我等可在其营外堆土成墙,令弓弩手立于其上向营内放箭。”逢纪微笑道。袁绍闻言点点头,当下命人按照逢纪所言,在陈默营外堆建土包,高过对方营墙,而后令将士上土包向陈默营中放箭。顿时压得陈默营中将士抬不起头来。“主公,袁绍是借此逼我等出营,就算我等如今退一步,那袁绍必然还会再进一步。”陈默大帐中,徐庶对陈默劝道,此时可不能退。陈默点点头,徐庶所言不错,只是袁绍来这一手,让陈默相当难受,派兵出营毁掉对方的土包,损失惨重不说,而且这东西建起来很容易,今天毁了,明天又能堆起来。一旁杨修献策道:“可引沁水冲垮敌军土包。”沁水算是沇水支流,水势不大,若想要以此来击垮袁绍,水怕是还没冲过去就散了,行不通,但只是毁掉对方土包,却是能做到。“此法用时太长。”陈默摇了摇头,引沁水至此,只为毁掉对方土包?但所需工程多大?就算陈默带来了马均,但也不能用在这种事情上。“主公!”马均上前,对着陈默躬身道:“在下有一法,可破敌策?”“哦?”陈默看向马均,微笑道:“有何计策,快快说来。”“喏!”马均躬身道:“匠作营这段时间根据先秦时的蹶张弩制成一种强弩,需双人上弦,一发三箭,可射一百二十步。”“可有成品?”陈默闻言大喜道。“有,此番得闻主公相招,特将匠作营制成的六十架强弩运来。”马均点头,命人将一架弩机抬上来。但见那强弩光是弩臂便有丈余,由坚木所制,其下还有支架,弩槽中装有三枚弩箭,每一支都有五尺余长,拇指粗细,较之寻常箭矢长了近一倍。弓弦下设有绞盘,马均介绍道:“此弩上弦困难,人力难以拉动,需一人搬动绞盘方能上弦,是以需两人操纵,而且填装弩箭也颇为费时,与当年陈球公所做床弩有些相似,但却不如其能及远。”当年陈球曾经在一场战争中做出床弩,可射千步之远,但操作更加复杂,而且不能持久,射过几箭之后,机括便会不堪重负被毁坏,马均研究一些资料之后,做出了眼前的强弩,虽说没有陈球做出来的床弩那般能射千步,但无论射速还是耐用方面,都远超当年陈球所做床弩,眼下来说,更加实用。“此弩真能射一百二十步?”杨修围着强弩转了一圈,啧啧称奇道。“下官已经试过许多次,最低一百二十步。”马均躬身道。其实以马均的官位来说,匠作中郎将还在杨修之上,但没办法,大汉向来不以官职来论身份的,杨修四世三公的出身,马均一个匠人,在杨修面前可不敢摆官架子。“只是六十架未免太少了些,若想破敌土包,至少需三百架。”杨修摸索着下巴道。不是他挑剔,而是袁绍在营外摆了一排土墙,就算马均的强弩射程足够,但数量太少,也没办法压制。“这……”马均苦笑道:“此弩做工繁复,而且用料考究,短时间内,怕是做不出这许多。”“足够了。”陈默笑着打断道:“命人在营中建设专门供此弩射击的箭塔,明日便以此弩射杀敌军弓手。”“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