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慰我呢!我算不上漂亮,脾气又不好,说话直来直去。”
“你要是不好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你?”付媛媛笑眯眯地说,停了手里的吉他声。
“别胡说啊!”
“班上都在说呢,看于箫整天给你献殷勤就知道了。别看我整天不出声,该知道的事我可是一件不落下。”
我奇怪地看着付媛媛,在想付媛媛说的于箫给自己献殷勤的话。我从来都不觉得那是殷勤,于箫从小就一直受自己欺负,自己叫于箫去干什么于箫就得去干什么,所以于箫为自己做点事在我看来根本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完全没有想到别人说的献殷勤,更不会想到于箫喜欢自己。
“宁:我又睡不着了,最近总是睡得不好,有点想家,可能是因为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家的缘故吧!
我现在坐在宿舍的床上,大家都睡了,我打着手电给你写信。
窗外的天空忽然看的很清楚,只是看不见星星,但是光线那么明亮,透过窗玻璃照进来,像灯光一样。也许,这就是城市里的夜,没有漆黑的颜色,也没有星星。
我有时候真想每天睡醒之后就再不是前一天的自己,忘掉所有之前所想的一切,每一天都重新开始。可是,我做不到,每天都还是觉得累,觉得心裏像是被洪水堵住了一般,那洪水不能流走,就在哪里堵着自己,淹没了自己。宁,你觉得这就是我们应该有的青春吗?青春就是每天心裏堵得慌却排解不开吗?我常觉得自己长大了,因为长大才会有这样的烦恼。
我不知道该对谁说我心裏的话,幸好可以给你写信。
最近流言很多,都在说于箫喜欢我的事,每次大家一说我都能想起初二那年的大雪天于箫去看我的情景,我在自己心裏一遍一遍地否定他喜欢我的事实,可是我说服不了我自己。于是我再也不敢跟于箫说话,我开始不理他,排斥他,不要他给我带来的东西。
真丢人,似乎我多想了。那天于箫跟我说:‘你不会真的跟别人一样以为我喜欢你吧?别人这么说的的时候我从来不解释,因为他们都不了解我,也不了解你,更不了解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你就是我的哥们、兄弟,明白吗?我对你好,那是因为你刚刚来到这裏,我总应该尽地主之谊。另外就是真把你当朋友。还记得小时候你叫我抱你我就哭了的事吗?知道我为什么哭吗?那时候我小,不懂事,以为抱一下就得对你负责。天那,我一想以后要娶你这么个霸道蛮横一点不像女生的人我就吓哭了。你想想吧,你在我心裏是个什么样儿,我会喜欢你吗?’于箫还说了好多,他的表情非常坚定地告诉我,他真的只是拿我当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这个事我心裏总算是放下了,我很喜欢跟于箫在一起聊天,像个哥们那样的聊天,他像我自己那样了解我。有这样的朋友真是幸福。
可是许然好像对我有意见,最近不怎么来找我说话了,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有时候一想到许然对我说话那种不冷不热的样子心裏真是伤心,人生最痛苦的事应该就是不被理解吧!
宁,我多么希望你也在这裏,这样我可以慢慢给你讲我们分开的那些日子里的故事,我想有个人能听我说我心裏所有的故事,它们堆在那里,压得我要喘不过来气了。
不过我可以等,我希望用我这一生,等一场与你的重逢。
等你的零。”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一夜开始做梦的,等到自己忽然意识到的时候宁已经在我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了。
我很是奇怪,实际上自己心裏虽然偶尔还会想起宁,给宁的的信还在继续写着,但是那种喜欢的感觉已经远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会梦见宁呢?在我的梦里,宁似乎长大了,但是长大的宁到底是什么样子我看不清楚。
我的梦就像我给宁的信一样,规律且从不间断。
高一下半学期开学的第一天,阿木开着摩托车撞上了骑自行车的于箫。本来是个轻伤,可是于箫倒下来的时候又把自己的腿砸在了一块石头上,最后有些轻微的骨折。
阿木本来在班里就话不多,也没看出来跟于箫有什么过节,阿木难得开口说个话都是跟我说话的。于是大家一致推测阿木是故意的,他看于箫跟我走得太近心裏不爽。
自始至终于箫都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默默地从地上起来,然后被阿木扶上摩托车去了医院。
我直到看到于箫绑着一条腿一瘸一拐地来上学才知道于箫受伤了。
当时,我脑子里马上冒出了阿木的面孔,接着付媛媛便告诉我于箫的腿是阿木的摩托车撞的。
跟我的预感一样。我又想到了唐晓乐以前说过的话,心裏似乎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