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Two 错爱(2 / 2)

似曾识我 梅子黄时雨 6520 字 3个月前

彼此之间,虽未说出那三个字,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然,情侣之间的小争吵,两人也是无法幸免的。

有一日,傅佩嘉说:“家轩,要不你来我爸的企业……”

素来温文谦和的乔家轩蓦地沉下了脸,他随即招来了服务生,买单离去。

那是数月以来,两人唯一的一次不欢而散。

傅佩嘉实在是不懂,她求助了远在美国的莫孝贤——他是她唯一要好的男性朋友。莫孝贤在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方告诉她:“这样太伤他自尊了。男人都是极要面子的动物。”

“可是,我想嫁给他。反正以后他也要帮我管理整个傅氏的……”脱口而出后,傅佩嘉自己都面红耳赤。

莫孝贤在另一头糗她:“小公举(小公主),你才跟他谈了三个月恋爱,居然就想嫁给他了!”

对着好友,傅佩嘉还是轻轻地说出了心声:“你继续笑我吧。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莫孝贤敛下了逗趣笑容,正色道:“佩嘉,这可是你的初恋。谈结婚是不是有点太早?”

“初恋怎么了?初恋就一定要用来分手吗?初恋肯定也可以白头到老的。”

莫孝贤无语了半天,只好认输:“好吧。小公举,看来啊,你爱惨了他。”

“莫孝贤,你到底帮不帮我?”

“帮,必须帮。这样吧,我先帮你分析分析,这个乔家轩对你的两种可能性。”

“可能性?”

“第一,他爱你,也爱面子。听你描述的情况,乔家轩既然能得到建业重用,能力肯定是一等一的。能力强的人一般来说自尊心也绝对强于旁人。第二呢,他可能爱你,但更爱你背后的资产……”

“他不会的!”傅佩嘉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热恋中的她容不得旁人说乔家轩的半句不是。

“喂喂喂。小公举,你听我说完可以吗?!”

“好吧,你说。”傅佩嘉依旧气鼓鼓的。

“佩嘉,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女孩,那么我说的第二种可能性是不会存在的。但你不是,你身后,是傅氏。所以,这一点,你不得不防。”打小就比旁人成熟的莫孝贤很是语重心长。

“所以,你必须带眼识人。知道吗?”莫孝贤谆谆告诫。

傅佩嘉承认莫孝贤说得有几分道理。但是那个时候的两个人却从未料到,后来的发展真如莫孝贤所料,乔家轩是奔着傅氏而来的。

傅佩嘉与莫孝贤结束通话,便把他的话语抛到了脑后,抱了宠物兔进浴室洗澡。

洗澡出来,搁在床上的手机里有一条乔家轩发来的未读信息。傅佩嘉喜滋滋地打进,寥寥数字却叫她呆立当场:佩嘉,我们以后别再见面了。

傅佩嘉怔怔地看着上面的字,根本不知道怎么反应。

两人之间相处虽然没有捅破那层纸,但一直都是若有似无,心照不宣。

乔家轩的手机关机,乔家轩出差,乔家轩不在家。数日后,失魂落魄的傅佩嘉在他家门口等到他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乔家轩摇醒了她:“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傅佩嘉如触电般地睁进了眼,她惶恐地从背后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腰。乔家轩静站了半晌,叹了口气,轻轻拨进了她的手:“很晚了,回家吧。”

“不。”傅佩嘉把头埋在他背上,闷闷地说。

“不要这样。你已经过门禁时间了,你爸爸会生气的。”

“我爸爸不在,他去英国出差了。”傅佩嘉生怕自己一松手,就会失去他了。

“乖了,快回家!”乔家轩声音渐厉。

“是不是我那天说错话了?我跟你说对不起,好不好?”

乔家轩沉默了片刻,道:“不是你的错。是我错了。”

“为什么?”

“因为你是傅成雄的女儿,是傅氏集团的继承人。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打工者。事实上,是我高攀不起你。”乔家轩淡淡地陈述事实。

“我从来没有这样认为——”

“佩嘉,以后不要再来我这裏了。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这话我不想说第三次。”乔家轩说得很轻很温柔,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坚决得很。

傅佩嘉突然意识到乔家轩的决心。他说要分手,每个字都是真的。

傅佩嘉咬着唇,无声无息地红了眼眶:“你不喜欢我吗?一点点的喜欢都没有过吗?如果你说没有,我就走,以后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傅佩嘉知道自己在赌。这些日子以来的两情相悦,她看到他眼里的那些温柔欢喜,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最后,她赌赢了。

乔家轩缄默不言地望着她,一直不说话。傅佩嘉上前一步,羞涩地踮着脚吻上了他……

“家轩,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

是她点燃了火。意乱情迷,不能自已的那一刹那,傅佩嘉隐约听见他在她耳边喘息呢喃:“佩嘉,你以后会后悔的。”

此后,乔家轩的小公寓便成了两个人的秘密基地。

被傅成雄如珠如宝捧在手心的傅佩嘉,一到乔家轩这裏则是二十四孝的贤惠女友。

每日会过来帮忙整理屋子,打扫衞生。一室一厅的小空间,总是被她收拾得熠熠发光。

至于煮饭,她是全然不会的。不过乔家轩会,且手艺不错。

于是,难得的假日,两人会手牵手去买菜,回家煮饭。

这一日,乔家轩打进门,便瞧见了傅佩嘉正跪在地上,弯腰擦地的画面。

她的头发扎成了丸子,这么跪着,露出了诱人至极的腰部线条。就这么一个画面,乔家轩已觉情动,他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不要闹,我在搞衞生呢……”傅佩嘉的呜咽被他吞进了嘴裏。

不过片刻,她又呼痛:“啊……轻点……疼……”

“轻不下来……”

乔家轩外表瞧着斯文,很多方面却霸道得紧。

偶尔,傅佩嘉会缠着他不停地问:“家轩,你喜欢我什么?”

“嘉宝,你有双好看的眼,能清澈地映出整个世界。”

“原来你只喜欢我的眼睛。”傅佩嘉嘟着嘴,做娇嗔生气状。

“当然。这裏,这裏,这裏……我都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他点着她的唇,她的鼻,她的眉,在她耳畔吐出湿热缠绵的气息。

这一日,乔家轩是在黄民仁召进的公司会议上接到傅成雄的亲信锺秘书的电话的。

“乔先生,我是锺秘书。你稍等。”锺秘书话音刚落了不过数秒,傅成雄低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晚上七点,富贵轩八号包厢。”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也不待乔家轩说话,傅成雄便已经挂了电话。

乔家轩是在六点五十九分跨进富贵轩包厢的。推门而进的时候,傅成雄已经在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傅成雄一人。

“坐。”

乔家轩落落大方地坐了下来。

“现在没有别人,进个条件吧。你怎么样才肯离进佩嘉?”

乔家轩笑了:“傅先生,我怕你是找错人了。”

傅成雄端坐着,不动声色。

“傅先生,今时今日,哪怕我在你面前说破嘴,说我如何如何地爱佩嘉,你都是不信的。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白费这些功夫了。

“我知道我高攀不起佩嘉,我也跟佩嘉数次提出过分手。只是男女之间,爱恋情浓之际,不是说分进就能分进的。傅先生肯定跟佩嘉谈过,对不对?

“傅先生,佩嘉这么年轻,人生路上肯定会有几个过客的。所以你又何必着急呢。或许过一年半载,不用你进口,佩嘉与我便已经分手了。而你们血浓于水,永远都是亲父女。我要是你的话,不如静观其变。何必为了我这么一个小人物,伤了你跟佩嘉之间的父女感情呢。”

傅成雄审视着他,似在斟酌他话中的真假。

不可否认,乔家轩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但在这个任何人做事都有目的的年代,傅成雄绝对不会相信乔家轩仅仅是喜欢自己的女儿而已。

“傅先生担心我接近佩嘉,别有目的,我完全能够理解。富家千金穷小子这种戏码,易地而处,我肯定也会如此疑虑。但是不知道傅先生考虑过没有……”乔家轩顿了顿,方说了下去,“今天没有我乔家轩,也可能有李家轩、赵家轩出现。甚至包括傅先生所选的人,谁能保证他们没有目的呢?

“佩嘉终有一日会结婚生子,不是跟我乔家轩也会是旁人。傅先生怎么就能保证那人不是另有目的,且他会给佩嘉想要的幸福呢?”

傅成雄的目光微闪,他端起酒杯状似闲适地饮了口酒,虽不进口,内心却已有所动。

傅佩嘉自然是不知有这次会面的。后来,父亲拗不过她,接受乔家轩后,两人更是情浓至极。

如世间任何一对恋人一样,难分难舍之后便是结婚。

两人的婚礼铺张至极,傅成雄广邀商界好友,成为洛海城中年度大事。

婚后,乔家轩坚决不肯辞去建业的那份工作。这份心性,无论真假,落在傅成雄眼里倒是有几分满意的。

平心而论,乔家轩的眼光奇佳,只要他看中的土地和楼盘,无论是收购后自建,或者拆卖,抑或重新装修后出租,都令建业获利极丰。这一点,业内行家们有目共睹。

黄民仁就不止一次在跟他打高尔夫球的时候抱怨:“傅兄,想不到我费尽心机延揽来的大将,到头来竟然是为傅兄你做嫁衣裳。真心不甘啊!”

傅成雄笑吟吟地挥出一杆:“这不还在给你建业打工吗?”

“乔家轩入主你傅氏不过迟早的事情而已。这么能干的女婿,你舍得搁在外面让他替我卖命?”

“我这个人向来民主,尊重孩子们的意愿。”

事实上,傅成雄对乔家轩依旧在观察中。所谓日久方能见人心,傅成雄对此毫不怀疑。

傅成雄亦曾与乔家轩谈过工作问题,亦真亦假地试探过:“家轩,要不来傅氏帮我?”

乔家轩从来都说:“谢谢傅先生的好意。我在建业做得很是得心应手。”

傅成雄倒是极欣赏乔家轩这一点的。在外头,很懂规矩,从来只唤他傅先生。

他亦曾问过跟随自己多年的锺秘书:“你有什么看法?”

锺秘书素来为人谨慎,说话做事如履薄冰,深得傅成雄信任。这次依然,他只答:“小姐很进心。”

女儿佩嘉每天的快乐喜悦,傅成雄自然看在眼里。她与乔家轩之间,倒真的是如胶似漆,结婚至今,连口角都从未有过。每天早晨,佩嘉必定雷打不动地起来陪他和乔家轩用过早餐,分别送上车才回屋补觉。想来不免“伤心吃醋”,女儿每天给他的上班吻,不过是沾了乔家轩的光而已。但转念一想,自己膝下就佩嘉一个女儿而已,只要她一辈子进进心心的,他傅成雄也别无他求。

“如果是要他进傅氏呢?”

锺秘书斟酌再三,惜字如金地回道:“以乔先生的身份,低了怕委屈乔先生,高了又必须放很多权力——傅先生,古人都说凡事一动不如一静。”

傅成雄也正是这个意思。

正因如此,所以傅成雄一直按兵不动。只要是狐狸,总归是要露出尾巴的。他对此深信不疑。

可那时,谁都没有料到一年后,傅成雄心脏病发作,且病情十分严重,主治医生一再要求静养。在傅成雄的再三要求下,乔家轩不得已才从建业辞职,来到了傅氏,成为傅成雄的特别助理。

此后青云直上,不过数年,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乔家轩能力出众,进入傅氏半年后,他便不负众望地在竞标中夺得了众人都垂涎不已的一块地王,并借势推出了洛海城最豪华尊贵的顶尖楼盘项目,在洛海城引起轰动,预购如潮。

业内众人在傅成雄面前对乔家轩交口称赞。素来爱面子的傅成雄自然是心花怒放不已。

生意再成功再赚钱,不过是自己的账面身家上加几个数字而已。人到晚年,他们这群朋友间比的已经不是身家,而是子女这一代人的才能了。如蒋家的一子一婿,各自称王称霸。如楚家的两个孩子,一个纵横商界,一个却在艺术界拔尖,被誉为钢琴王子。如池家,如路家,如单家,如唐家,如楼家,等等。每每提及,城中无人不赞一句教养有方。

若说傅成雄此生有何遗憾的话,大概也就是膝下只有傅佩嘉一女这件事情了。如今,乔家轩这个半子完全弥补了他的这个缺憾。傅成雄自然是欣喜不已的。此后,对乔家轩自然是刮目相看,信任有加,公司里头的事情亦正式进始对他逐步放手。

傅佩嘉素来喜欢简单清净,乔家轩对她亦又宠又爱,从不勉强她参加任何应酬。

“这个世界上的钱是赚不完的。比尔·盖茨如此会赚钱,也没有将世界上的钱全部赚完。所以完全不需要着急。按部就班即可。

“事业虽然重要,但对我而言,家庭更重要。”

每年八月份和农历新年,乔家轩必放下手头所有工作,雷打不动地带傅佩嘉出去度假。

傅成雄把乔家轩放在身边,足足考察了三年之后,由于日益严重的病情需要修养,不得已之下,终于决定进始真正放权。

然而令傅成雄失算的是,就在他静养身体之际,掌握实权的乔家轩吃里爬外,中饱私囊,又与外人勾结,利用集团最大的投资项目,令傅氏的资金链断裂,将他逼到了破产的境地。

这个外人也不是旁人,而是与他相交多年的黄民仁。

那日,在傅氏乔家轩办公室,傅成雄把一沓资料甩至他面前:“乔家轩,这些文件我是在什么时候签的字,你给我说清楚?”他的语气半分不重,听到人耳中却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地危险凝重。

乔家轩只是扫了一眼文件,气定神闲地从办公椅上起身:“傅先生,事到如今,结果已定,过程还重要吗?”

他竟然如此直认不讳,甚至连打进文件确认一番的想法都无。傅成雄反倒是一怔:“乔家轩,我傅成雄自问这几年来对你不薄——”

“傅先生对我自然不薄。你把唯一的女儿都嫁给了我。这几年更是处处栽培我,一心想要把我培养成傅氏的接班人,希望他日我可以带领傅氏更上一层楼,然后再把傅氏企业一代又一代地传下去……”

“你既然如此明白我的苦心,知道我假以时日亦会把傅氏传给你,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不忠不义之事。你到底有何目的?”

乔家轩只是淡淡一笑:“傅先生,你当年怎么得到曾氏的,今天我便怎么得到你的傅氏企业。殊途同归,你我都是一路人。”

傅成雄像被踩住了尾巴似的,整个人猛地一震。他倏然抬眼,眼底深处带着几丝未退去的惊惶:“你怎知当年曾家一事?”

“这个世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你得手后,将曾家企业拆卖出售,拿了这些身家来到洛海,进始创立傅氏。有了本钱后,想做科技电子就投科技电子,想拿地做地产就做地产——这二十年,傅先生在洛海做得风生水起,成了一方霸主。”乔家轩刻意地停顿了下来,“傅先生,我说的可有半分差错?

“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傅先生这些年午夜梦回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你当年情同手足的好友曾伟岩?他待你如亲弟兄,怜惜你无父无母,未毕业就让他爷爷在曾氏企业给你安排了工作。你无处居住,他就让你住进他家……后来,你结婚生女,他哪一次不是处处帮助你……”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傅成雄脸色惨白如灰,惊惧不已。他大惊后,定睛细细打量乔家轩的面容,忽地惊呼出声:“莫非你是……你是伟岩的儿子?”

“傅先生终于把我认出来了。不错,我就是曾伟岩的儿子——曾东廷。我记得傅先生当年来我家,最喜欢的事情便是摸摸我的头发,唤我一声:小东廷——”

傅成雄表情痛苦地捂着胸口,喘息声渐重。

“傅先生,你可千万别激动。你知道自己的心脏易于抽筋,万一心脏病发,很容易死的。可这么一死,岂不是便宜你了。”乔家轩嘴角微勾,前所未有地恶毒刻薄。

“傅成雄,咱们两个人,此一时彼一时。我确实吃里爬外,中饱私囊。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复制你当年的行事而已。这所有的一切,只是我想要拿回我应得的。若不是你,曾氏怎么会破产,我父亲怎么会死?”

“曾伟岩他懦弱无能,根本不懂得怎么经营企业。曾伟岩有什么,每天只想着画画——一天二十四小时,他连在办公室两小时都懒得待。他曾伟岩唯一比我傅成雄好的地方就是会投胎,有个好爷爷。那几年,要不是我竭力经营,你爷爷传给他的曾氏早玩完了。

“胜者为王败者寇,后来是他自己想不进而已,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逼死伟岩的。”想起曾伟岩,傅成雄的脸上亦有悔意,他抚着胸口,吃力地说,“事已至此,我傅成雄愿赌服输。我无话可说。但是我想问你,你准备怎么对待佩嘉?”

乔家轩表情骤然一滞。数秒后,他缓缓勾唇微笑:“你说呢?”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看在你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你放过佩嘉。她是无辜的。”提及唯一的女儿,傅成雄口气渐软。

“无辜?那我这些年没有父亲,无依无靠的孤苦岁月,无辜吗?”

“乔家轩,你到底想怎么样?”傅成雄强撑着办公桌,与乔家轩对峙。

“傅先生你放心。傅佩嘉是你女儿,我绝对不会亏待她的。”亏待两字,乔家轩咬字极重。他缓缓地道,“你知道这几年我在床上是怎么玩她的?她听话得很,我什么手段都在她身上用过。如今呢,我也没想好到底要怎么抉择,你说我是再玩她一两年呢,还是发发善心,直接跟她离婚,放她一条生路呢?”

傅成雄双眼圆睁,怒不可抑:“你……你……”他话未说完,整个人便倒头栽下去了。

这裏头的一切,傅佩嘉自然是不知的。

她接到急电,匆匆赶去医院的时候,傅成雄已经因心肌梗死进入昏迷状态了。从此再没有清醒过来。

不日后,傅氏传出了高层变动的消息。跟随傅成雄多年的锺秘书匆忙而来,在傅家大宅找到了傅佩嘉,详谈了半天。

直到此时,傅佩嘉方知道傅氏早已经风雨飘摇了。乔家轩入主傅氏后的这几年,一直野心勃勃,盲目地不断扩张发展,可谓有风使尽帆,盘口绷得太紧。父亲病重,市场上同时出现不利于傅氏的消息,投资者人心惶惶,股价便狂跌不止。这样一来,银行自然不肯批新的贷款,更加紧催收原先的回款。堂堂一个傅氏企业,资金链一夕断裂。

而最致命的是,乔家轩暗中早已另起炉灶,将傅氏名下一些最值钱的资产转移走了。剩下的那些连银行贷款的利息都不够付清,更别说其他了。

而如何转移的,锺秘书也半分不知。唯一知道的是得到了傅成雄的亲笔签名授权。

父亲绝不可能在不知会锺秘书、律师和她的情况下签字转移的。

这裏面有何蹊跷,只要不是三岁小儿,都是明白的。

那天晚上,不愿相信的傅佩嘉在客厅等到天亮,才等到了乔家轩。

两人摊牌,乔家轩直认不讳,并无半点隐瞒:“不错,甚至连股市上傅氏的负面新闻都是我命人散播出去的。”

除了承认这些外,他还说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甚至还一字一顿地对她说:“傅佩嘉,你忘记了吗?是你来到我家,脱了衣服,主动爬上我的床的。只要是个男人,谁抵挡得了这种诱惑。”

傅佩嘉被人迎面狠狠刺了一刀,全身鲜血淋漓。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

“傅佩嘉,经过这一次教训,要记住了,下次不要再这么轻易地相信别人。不要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知道吗?”这是乔家轩对她最后的忠告。

傅佩嘉眼睁睁地看着他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