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陛下会罚你,你给我捎好吃的,又给我被子,还陪我聊天,我怕陛下知道了会折腾你。”
钟唯唯很诚恳地建议他,“明早你早些把我喊醒,把被子拿走吧。”
梁兄不屑:“陛下管的是国家大事,哪有空管你这些破事儿。”
钟唯唯大摇其头:“那是你没吃过他的亏,他心眼可小了。你看他是怎么对待我、还有我大师兄的就知道了。
你说我们俩吧,隔了那么远,四年没见面,通信也很有限,就算真想发生点什么也不能啊。
偏他就是爱盯着,拼命找茬,和别人过不去,也和自己过不去。这不是心眼小是什么?”
屋里气温骤降,钟唯唯哪怕就是拥着香软的丝被,也觉得有点冷。
夸张地抚了抚胳膊,说道:“好了,我知道你对陛下忠心,不许说他坏话,当我什么都没说过。睡了,睡了。”
眼睛阖上没多久,听到梁兄犹犹豫豫的道:“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件事。”
钟唯唯无所谓:“问吧。”
“你很想离宫出京,去找你大师兄吧?”
梁兄的语速很慢,语气很严肃,就好像生怕她听不明白似的:“你为了他,宁愿冒险激怒陛下,不惜被关进冷宫,吃够苦头,是因为很喜欢他吗?”
钟唯唯抱着膝盖:“是啊,我很喜欢大师兄。”
“呵……”梁兄冷笑一声,语气里带了不明所以的愤怒:“我记得你之前曾经发过誓,非陛下不嫁,生死与共,原来都是骗人的。”
钟唯唯鄙视他:“喜欢就只能是男女之爱吗?兄妹亲人之间不能用喜欢这个词啊。”
梁兄表示怀疑,语气却轻松了许多:“你是不是认为我很好骗?”
钟唯唯摊手:“不管你信不信,我和大师兄就是这样。自小他待我和钟袤极好,我没有长兄,他对于我来说,就是长兄。
又体贴,又细心,又温柔,我想不到的他都替我想到了。
我离开苍山那么多年,一直都是他在照料钟袤。季节变化,总记得修一封家书,提醒我添减衣物,注意养生,家乡的土产,也只有他会记得给我捎一份。
这样的师兄,我当然喜欢他,当然不希望他为了我的缘故,莫名丢了性命。
我若只为了自己好过,就不顾他的安危生死,那我还是人吗?”
“早和你说过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以为的好人,未必就是你看到的样子。你以为的坏人,未必没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梁兄忿忿然许久,忍不住又问:“你确认自己对他果真没有男女之情?也许是你自己没发现而已?”
“我自己是怎么回事,我会不知道?”钟唯唯不耐烦:“你是帮人问的?”
梁兄飞快地道:“你想得太多,我就是好奇而已。”顿一顿,语调低沉,“我觉得钟彤史不像是那种见异思迁、贪慕荣华的人,其中必有隐情,对吧?”
管得还真宽,一个隐卫,之前就和哑巴似的,钻几回窗子就变身话唠了,还对她的私事这么感兴趣,这样的性子根本不符合隐卫的身份好吧。
钟唯唯皱起眉头:“梁兄啊,你离得太远,声音又压得太低,我听不清楚。”
梁兄又提高声音说了一遍,钟唯唯装糊涂:“啊?还是听不清楚,你能再大声点或者近一点吗?”
梁兄的声音已经不能再大,不然就会暴露出真实的嗓音。
所以他只能往她这边再靠近一些,而她正好,开动灵敏的嗅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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