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低声道:“想干什么?还不是那几样,和我作对,挖坑给我跳。这次是提了税赋革新的事,说是眼看就要秋收,各种章程都拟出来了,是不是可以逐步实施了。”
去年年底的时候,因为梵周使者事件,为了讨好重华、缓和关系,韦家送了重华两万亩上等茶园,外加用蓝弋江以南的千倾良田,表示自己愿意支持重华的税赋新政。
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韦氏并没有安好心。
目的是引诱重华在登基后的第一年里实施税赋新政,再联合世家大族,重重地打击他,让新政失败,让他失去威信。
当时钟唯唯很担心重华会上当,忙着提醒他。
他却告诉她,他知道这是个大坑,并不会急着往下跳,要改也要等到时机成熟之后才行动。
之所以早早提出来,那是故意演戏给这些人看。
今年开始,重华就以各种理由,不断拖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并不急着办这件事。
韦家在这种时候引诱重华实施新政,目的不言而喻。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双方其实早已经撕破了脸面,只是势均力敌,谁都拿谁没有办法而已。
这个皇帝当得实在是辛苦又窝囊,以重华高傲的性子,一定觉得很憋屈吧。
钟唯唯立刻心疼起重华来。
她卖力地给重华揉着头上的穴位,看着他眼窝下面的青影,心疼得不得了,低声说道:“以后不要再熬夜了吧,那种事情也要有所节制。你这样,我会很担心。”
重华察觉到她毫无保留的温柔心疼,进门时的七分怒气怨气已经消失无踪。
表情却更加无奈了:“那能怎么办呢?我死了不要紧,你和又又怎么办?我一想到,如果我不在了,会有人欺负你们,就忍耐不住。”
钟唯唯把重华放平,跳起去,拉着他的胳膊和腿,又揉又捏:“你不要想得太多,总之不管如何,我总会陪着你的。”
重华舒服得不要不要的,但也没有忘记正事,郁闷而担忧地说道:“这些天我一直让人到处寻找打听大师兄和钟袤的消息,真是奇怪了,居然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他是真的很郁闷。
原本以为,何蓑衣虽然在苍山不得了,但是出了苍山也就是一个身手好一点的书生而已。
人手没他多,势力没他大,怎么都不该找不到。
结果何蓑衣还真给了他惊吓,这么多人撒出去,硬是找不到何蓑衣和钟袤的影子!
这说明什么,何蓑衣这个家伙真正大大的狡猾和奸诈!
钟唯唯斟酌着语气,尽量柔和地说:“可能是刚好错过了吧,我觉得他们很可能会到京城里来。”
重华心里开始发酸。
她是得多信任何蓑衣啊,把亲生弟弟交给何蓑衣带着,不打招呼突然失了踪,她也还是相信人没事。
他提出那么多次,让把钟袤接进京来,让他们姐弟团聚,她都是敷衍了事,百般推脱。
到底是他和她亲呢,还是何蓑衣和她更亲?
一股怒气在重华的胸臆间“腾”地蹿了起来,若是从前,他一准儿和钟唯唯甩脸子了,但他当了这么久的皇帝,性子磨炼得比以前深沉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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