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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药师站在门边探头探脑的,不敢进来,重华道:“都进来吧,怎么回事?”
李药师对他昨天刑讯自己一事心有余悸,单独留在外面却又很害怕,瑟缩着进来,找个角落一蹲,不敢动了。
重华看向何蓑衣:“大师兄辛苦了。我以为你是去借酒浇愁奏笛散心的,却没想到你不但示警还打发了一拨宵小,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何蓑衣身上的伤口正在往外浸血,衣衫也是湿的,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想要彻底瞒住那些事,根本不可能。
夏栀和李药师十分害怕,皇帝陛下明显是在怀疑了,若是应对不当,他们都要暴露了!
可是他们真的很冤枉啊,虽说是昆仑殿教众,但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呜呜……
何蓑衣平静地接过夏栀递来的帕子擦脸擦手,淡淡地道:“师弟何必明知故问?你未来时,这里安乐宁静,你来后,什么宵小都出来了。”
重华冷笑:“方才十三卫的人去搜寻,师兄为何不跟他们一起回来?”
何蓑衣猛地回头看着他,咄咄逼人:“陛下以为呢?荒郊野地,我又是独自一人,谁知道我会不会不明不白地死在半路,尸骨无存?”
重华一听这意思,竟然是隐隐指责,说他这伤是自己派人搞的鬼,便冷笑起来:“大师兄,阿唯不在,这种装可怜、指鹿为马的事还是少做为妙。”
何蓑衣站起身,用力将衣服撕开,露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他指着下身的伤口,厌恶地道:
“敢问师弟,除了你,还有谁更对我这里感兴趣呢?你是不是觉得,我若做了宦官,你便高枕无忧了?”
重华先是吃了一惊,见他精神抖擞,知道并无大碍,便觉得非常好笑,讽刺道:“这是谁干的啊,真是深得我心。”
何蓑衣阴沉着脸:“你的意思是说,这事儿就是你想干的?阿唯不能离开九君山,必须留在这里治病,你却不能留在九君山,因为不放心,所以想要毁掉我?”
重华高傲地抬起下巴:“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我不屑。我若要你死,便直接杀了你。”
何蓑衣一挺胸脯:“来呀!”他凑到重华身边,低声道:“别不承认了,就是你做的。”
重华同样冷笑:“大师兄别往我身上泼脏水,这是苦肉计吧?自编自演的苦肉计,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就狠得下心去呢?”
钟袤一直牵挂着何蓑衣的,听到声音就赶紧起身,跑进来挤到二人中间,一看何蓑衣的伤口就惊呆了:“阿兄,你怎会如此?”
何蓑衣瞥一眼重华,意味不明地掩上衣襟,转身往外。
脚刚踏出门槛,身体一晃,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钟袤大呼小叫,和夏栀一起,忙着把何蓑衣扶回房去,再叫李药师去帮忙。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厨房,转眼之间就只剩下了重华和梁兄二人。
“立刻派人封锁进出山的要道,找到可疑之人立刻拿下!把我带来的伤药拿给他用。”
重华一阵烦躁,该死的何蓑衣,弄得这样意味不明的,所有人都会怀疑就是他干的。
这种事瞒不住,钟唯唯肯定很快就会知道,他又不能在此久留,不能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再走……
左思右想,觉得不能放任何蓑衣那个阴险狡诈的家伙耍尽阴谋诡计,便起身去看何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