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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静宁厌恨不已,实在没办法做到什么厚道宽仁,抬脚把陪嫁嬷嬷踹翻在地,不管娘家乱成一团糟,大步飞奔而出。
她不耐烦坐车,索性将头上的钗环一把捋下塞入怀中,命令侍卫:“你下来!”
侍卫莫名其妙,却还是听话地下了马。
姚静宁把繁复的绸裙捞起来,打一个结,抢过缰绳和马鞭,利落地翻身上马,狠狠一鞭抽下,扬长而去。
身后惊呼一片:“快派人跟上!”
姚夫人更是哭得就像天塌了似的,就好像她立刻就要去寻死一样。
她还这么年轻,怎么舍得去死?一群蠢货!
姚静宁勾起唇角,越发不想搭理身后那群蠢人,扬鞭赶马,越跑越快。
她怕惊到路人,也不想被人找到,索性挑着那些偏僻的小巷里走,不知不觉绕到城门处。
门洞之外,是深秋的京郊暮野。
金黄灿烂,广袤无垠,她眯了眯眼睛,冲了出去。
天将傍晚,官道上行人稀少,远处炊烟四起,暮色苍茫。
姚静宁一口气冲到附近一个小山岗上,拥马而立,眺望远方,只觉得心旷神怡。
这些日子,她过得谨小慎微,日日猜测秋袤的想法,和下人斗智斗勇,讨好众人,就像鹌鹑一样无趣,实在不是她想过的日子。
她吐出一口浊气,作了一个决定。
那就是,她绝对不要做用孩子来拴住丈夫,维系地位的可怜虫!
什么吕娉婷也好,张娉婷也好,爱怎么就怎么好了,所谓的贤良淑德,那是对着外人,对着族人的,不是对着小妾的,呸!
姚静宁肆无忌惮地伸了个懒腰,靠在马上,看着夕阳一点点西沉。
天立刻就要黑了,她却是一点不着急回去。
眼睛往山坡下瞅瞅,看到一户人家,不如就去那里借宿好了,至于明天之后的事,真是懒得管了。
转过身,准备下山,却见不远处立着一人一马,穿着青色官服的秋袤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她微笑。
他什么时候来的?居然还笑?
姚静宁自以为见了鬼,难道不该是阴沉着脸,雷霆大怒么?
她踌躇着不想上前:“你怎么来了?”
“我去接你,在半道上看到你骑着马跑走,叫你你没听见,就跟出来了。”秋袤再自然不过地问她:“你打算去哪里?”
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姚静宁也不打算再装了,她用马鞭指着山坡下的人家:“那里。”
秋袤便理所当然地骑着马和她一起下去:“我想吃烧熟的稻米。”
话题转变太快,姚静宁没听懂:“什么?”
秋袤道:“从前和阿姐流浪,在人家稻田里捡稻穗,捡不着多少,也没办法去壳,便烧一堆篝火,放在火上烧,烧熟之后搓去谷壳吃稻米,味道很特别。”
姚静宁抿嘴微笑:“我可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