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苗的目光有些闪烁,不敢和他对视,胡乱指了一处,小声哼哼:“这里疼。”
何蓑衣大掌覆上,摸了一下,严肃地道:“里面有条虫,很长很粗的虫。”
禾苗吃了一惊,反射性地说:“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何蓑衣低下头,近距离盯上她的眼睛:“我给你开药,这药很难吃,不过效果很好,吃了肚子就不疼了。”
“啊?”禾苗可怜兮兮地求饶:“可不可以不吃药?我休息两天就好了。”
“不可以。”何蓑衣冷着脸让人准备笔墨,吩咐:“熬成三倍的浓度,不放甘草。”
禾苗揪着被子不敢说话,等到何蓑衣要走了,她才惊喜地坐起来:“不疼了,不疼了,一点不疼了。”
何蓑衣似笑非笑:“真的不疼了?这病去得真快。”
禾苗夸张地笑:“是呀,是呀,好奇怪,突然就不疼了呢。”
何蓑衣虚点了她一下,板着脸说:“立刻收拾干净,起来吃饭赶路。”
禾苗闷不做声地吃饭,不停悄悄往外张望。
天还没亮呢,一家人就要出发了,也不知道圆子起来没有,会不会来送她。
她给侍女使个眼色,示意侍女去通知圆子。
侍女才迈了一步,就被何蓑衣喝住:“要去哪里?”
侍女立刻就把禾苗卖了:“小姐让奴婢去看看两位殿下起来没有。”
禾苗淡定地说:“我就是想给他们告别,不然不礼貌。”
“我闺女真懂礼貌,爹爹真欣慰呀。”何蓑衣笑得不怀好意:“不过不用了,昨夜我已经与睿王辞行,今日不用告别,不要打扰他们。”
禾苗忍不住瘪嘴想哭,被何蓑衣一盯,又生生忍住了,蔫蔫地爬到白洛洛怀里靠着,将脸贴在白洛洛肩上,十分难过。
一家人顶着露水出门,禾苗始终没有看见圆子,就连走路都没力气。
出了莲峰天才大亮,她没了指望,就软兮兮地趴在垫子上睡觉。
侍女突然推了她一下,轻声道:“殿下在前面。”
禾苗兴奋坐起,从车窗里看出去,只见圆子带着几个人,大包小裹地拎着,等在前面路口上。
因为担心某个老男人会装聋作哑假装没看见、没听见,他索性把路给挡住了,非让何蓑衣停下来不可。
“禾苗,这些都是你喜欢的,我全都给你准备了。”
圆子让人把那些包裹放进禾苗的车厢里,小声交待她:“听话一点,懂事一点,别惹你爹娘生气,争取明年来京城玩。想要什么就给我写信,我让人给你捎。”
禾苗鼻子酸酸的,使劲点头:“嗯,我都记住了。”
何蓑衣不耐烦地用手指敲打着车壁,对后面那个胖小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打算等到小胖子一走,就把那些包裹全部没收。
白洛洛道:“算了,小孩子而已,你不是一直担心我做得太多,反而逼得闺女反感不听话么?你自己也要小心,千万别走火入魔啊。”
何蓑衣被猜中心思,坚决不肯承认:“哼,我是那种有勇无谋的人吗?乱说!”
白洛洛磕一颗瓜子,白他一眼:“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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