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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乃是当今皇帝在当家,再不是魏紫昭的天下!
这个叫做刘向的男人,操着一口靖中滑稽的边城土音,以飘然出尘的风姿,敲响一面铜锣,对着民众狂热地喊出了这一段话,将靖中皇帝和魏紫昭之间那层虚伪的面皮活生生揭了下来。
这不是魏不惧想听到的,也不是靖中皇室任何一个人想听到的。
唯一想要听到的、会感动的,只有魏紫昭和她的心腹拥趸。
魏不惧眼里闪过必得的杀意,命令手下乱箭射死这个妖言惑众的混账男人!
如蝗的羽箭朝着墙头上的刘爵爷射去,禾苗咬紧牙关,用力跃起,然而已经迟了,刘爵爷往后仰倒,跌落于墙下。
那面铜锣落入尘土之中,发出“哐当”一声响,回音不绝。
众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鸦雀无声。
更没有人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户居民家中,二楼的窗前,坐着一个神色狰狞的女人。
正是原本应该在边关打仗的魏紫昭本人。
她坐在窗前,扭曲变形的手紧紧攥着椅子扶手,一双眼睛里含满了眼泪,胸臆之间充满了恨意与不甘。
刘向喊的那些话,每一个字,都砸在了她的心间,砸进了她的灵魂。
是呵,这么多年过去了,靖中人早已经忘了她曾经是他们意气风发,能干出众的皇太女。
哪怕就是当今皇帝不成器,短短十年就把这个国家搞成一团糟。
哪怕就是她拖着病残之身,来回奔走于京城与边关之间,殚精竭虑,只求不亡国,只求世间长存靖中。
他们也还是这样对待她!
她不甘心!她要好生警告那个在宫中安逸太久的弟弟,让他晓得,离了她,他什么也不是!
当初她能将他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捧上位,现在她也能把他拖下来!
“刘向,真没想到最懂我的人,居然是你。”魏紫昭半阖了眼眸,看向身后的斧头:“传令,起事。”
斧头从不质疑她的任何决定,当即传令下去。
自有一批人等在外头,接到命令之后,有条不紊地布置起来。
这些人都是魏紫昭的隐秘核心力量,全权负责她的安排,执行秘密命令,是她最有力的保障和臂膀。
很多人都不知道,原本她以为刘向会有机会成为其中一员的,可惜了。
斧头传令回来,不解地问:“殿下方才分明能救下刘向,为何不救?”
魏紫昭道:“因为我看不透他,倘若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可以挥霍,我便留他,可我没有,所以只好让他去死了。而之前,我并不知道他会说出这一席话。”
她略有些遗憾:“不过也好,他说了这话,是活不成了,公然挑唆昭王府与陛下的关系,煽动民众,他不死,谁死?”
有人来报:“殿下,此事始末已经查清,皇长女得了陛下默许,勾连张遂刺杀刘向……此次闹事,亦是皇长女一手操纵,但要除掉刘向,却是太子的手笔,此刻,太子便在府中。”
魏紫昭眯了眼睛,勾起唇角冷笑:“真是蛇鼠一窝,真是我的好弟弟,好侄女,好侄儿。听说贵妃有孕,可有此事?”
手下略吃惊,犹豫道:“似乎其中很有蹊跷。”
魏紫昭冷道:“有什么蹊跷?贵妃有孕,还能有假么?什么时候,皇嗣竟然也可以作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