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很快跑到姜似身边,晃着尾巴用大嘴蹭姜似的手。看到大狗眼中的期待,姜似忍不住笑了:“给我的?”二牛喉咙中发出撒娇般的呜呜声,把荷包塞进姜似手里。姜似不忍拂了大狗的心意,打开荷包看后笑着递给了阿蛮:“回去把金叶子与银锞收好,荷包丢火盆烧了。”阿蛮喜滋滋应了,扒开荷包看了看,不由眼前一亮:“姑娘,这回比上次还多呢,咱们自己收着吗?”她可是记得上次荷包里的财物姑娘很是嫌弃,一股脑塞给了二公子,可把她偷偷心疼坏了。“收着吧。”一回生二回熟,她没必要和钱过不去。轻缓的脚步声传来,二牛猛然掉转头叫了两声,似有催促之意。看着出现的人,姜似不由皱眉。她早该想到,有二牛出现,他也远不了。“阿蛮,咱们走。”不待郁七走过来,姜似转身便走,却发觉衣摆被扯住。姜似低头,大狗水汪汪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一脸无辜摇着尾巴。“二牛,你松口。”姜似无奈道。她现在开始怀疑二牛是与她一同重生回来的了,不然怎么解释二牛对她反常的亲昵。要知道,二牛是经历过战火的狗,而不是那些专讨人欢心的宠物。二牛摆摆尾巴,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爱说啥说啥,反正它不松口。就连一旁的阿蛮都忍不住翻白眼了,心道:为什么有种这狗比她心眼还多的错觉?这么一拉扯的工夫,郁七已经来到姜似面前,二人间不过一丈的距离。到了这时,姜似反而冷静下来,脸上挂着疏离的笑冲郁七微微点头:“余公子,这么巧。”郁七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展颜一笑:“我特意来寻姜姑娘的。”姜似脸上笑意一收:“余公子这是何意?”郁七忽然对着姜似深深一揖:“今日多谢姜姑娘对二牛的搭救之恩。”姜似往旁边一躲,避开了郁七的行礼,不冷不热道:“余公子说笑了,我并没有做过什么。”“汪汪——”二牛突然对着姜似叫起来。瞎说,它就是被似似救的,主人快点替它报恩吧。郁七嘴角噙笑:“姜姑娘你看,二牛都承认了。”大狗忙哼哼着点头。姜似可不管这一人一狗一唱一和,坚决不承认到底:“我真的不知道余公子说什么。时候已然不早,我该回府了。”“汪!”二牛叫了一声把人注意力引过来,撒腿跑到墙根开始刨土。阿蛮掩口喃喃道:“莫非二牛还存了一只荷包在这里?”姜似瞪了阿蛮一眼。她的丫鬟什么时候这么财迷了?阿蛮悻悻住口。很快二牛就叼着一物返了回来,来到姜似面前把那物放到地上。“呀,是那只茶杯!”阿蛮看了一眼,脱口而出。说起来这茶杯倒结实,砸完了崔逸后又飞落到路边地上,除了杯身上有些许裂纹竟毫无破损。二牛冲着姜似叫了一声,意思很明显:狗证、物证俱全,你还不承认吗?姜似嘴角不由一抽。二牛这个喜欢乱藏东西的毛病还是改不了!“二牛遇到危机的时候姜姑娘就是用这只茶杯围魏救赵的。”郁七含笑看着面带懊恼的少女,眼神温柔。他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风华绝代的少女,只可惜早已忘了那次萍水相逢,还对他很没有好感呢。郁七如此想着,眼底一片黯然。如何讨一个女孩子欢心,他没有经验。如何讨一个对他没有好感的女孩子欢心,他更没有经验。不管了,先厚着脸皮缠上再说。姜似别开眼,淡淡道:“就算如此,余公子也不必如此客气,大概我与二牛比较投缘,举手之劳而已。”郁七正色道:“姜姑娘不了解我与二牛之间的感情,在你看来是举手之劳,于我来说却是救命之恩。”姜似拧眉。忽然觉得这混蛋会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来。“咳咳。”芝兰玉树般的清俊少年双颊爬上红晕,似乎有些不敢看少女的眼睛,“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姜姑娘但有所求,谨定全力以赴。”姜似心头一跳。郁七单名一个“谨”字,没想到这一世倒早早报了真名。不对,在她面前他还姓“余”呢。一想到这里,姜似心湖乍起的涟漪重新恢复了平静。这个时候,乌苗圣女阿桑已经不在了,而他在京城遇到了自己。遇到了酷似圣女阿桑的自己。与前世没有什么不同,他依然用余七的身份接近她,好把她哄得动心后心甘情愿当他心爱女子的替身。好在有前世的前车之鉴,她再也不会犯傻了。还好,她现在还是东平伯府被退婚的姜四姑娘,而不是顶着他人身份生活的乌苗族圣女,即便郁七处心积虑,他们也不可能再成夫妻。想通这一点,姜似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嘴角笑意越发从容:“我别无所求,余公子忘了今日之事便好。”郁谨心头涩然。少女看似柔弱如柳,在他面前却好似竖起了铜墙铁壁,任他如何钻营都不能从她心房上凿出一个孔来。“呜——”二牛用尾巴扫着郁谨的脚面,嫌弃叫了一声。聘礼它都给了两次了,主人这么不争气它也很苦恼啊。笨蛋主人难道不知道,狗操心多了会掉毛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谨若是忘了,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人?”郁谨面上笑得从容,心中却紧张不已。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差没说当以身相许了,她总不会还拒人于千里之外吧?听侍卫们说,他这模样在姑娘眼中还算俊朗,或许、大概还是能博得她一丝欢喜的吧?姜似暗暗吸了一口气,云淡风轻笑笑:“既然这样,那就给钱吧。”“嗯?”郁谨神情瞬间扭曲了一下,抬手摸了摸鼻尖。他似乎幻听了。“姑,姑娘,您在说什么呀?”阿蛮扶额,都快哭了。这登徒子长得好,有身份,还有一只会捡钱的大狗,姑娘好歹注意一下形象啊。荷包什么的,细水长流才好……“既然余公子觉得过意不去,非要报答,那就给钱吧,这样余公子就可以安心了。”姜似淡淡道。她这么一个贪财惫懒的样子,对方总该远着点了吧?“姜姑娘觉得应该给多少?”郁谨很快缓过来,轻笑问道。那笑声如埋藏多年的醇酒骤然启封,散发出撩人的味道。姜似脸上莫名一热,在心中啐了自己一声,随后又为自己默默开脱。不是她定力不够,实在是这混蛋生得太过得天独厚了些。爱美之心,本就人皆有之。姜似比出一根手指:“余公子对二牛这么看重,想来要少了你会觉得过意不去,那就一千两好啦。”“一千两,不多。”郁七笑道。“嗯。”姜似等着对方掏钱。“但我没钱,看来只能卖身还债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