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来的人再熟悉不过。姜湛吃惊喊道:“余七哥。”郁谨仿佛才发现姜湛等人,露出意外的表情:“姜二弟怎么来了?”姜湛一指身边的姜似:“我陪妹妹来上香。余七哥怎么会在这里?”“呃,我也来上香的。”郁谨笑着扫了姜似一眼,没有多看就收回目光,一副规矩守礼的模样。“余七哥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上香?”姜湛瞄了一眼小沙弥,也没觉得这里的小沙弥比京城寺庙中的小沙弥就机灵些,怎么一个两个全都跑灵雾寺来了呢?郁谨笑道:“听说这里很灵验,所以就来求一求。”“小师父,你们这里求什么最灵验啊?”姜湛后知后觉问道。小沙弥甜甜一笑,缺了门牙的洞直漏风:“姻缘呀,当然是姻缘。”这么俊的施主怎么总问这种傻问题呢?姜湛一怔,忽然看了姜似一眼,又看郁谨。求姻缘?四妹叫他陪着出门上香居然是求姻缘?这一瞬间,姜二公子不但没觉得有趣,反而有些心塞。亏他还屁颠屁颠跟出来,搞半天还不定便宜了哪个王八蛋。“余七哥居然还信这个。”舍不得对妹妹发脾气,姜湛嘲笑起郁谨来,“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就心急娶媳妇了?”郁谨含笑看了姜似一眼,笑意深深:“是挺急的,好姑娘晚一步就被别人定下来了。所以我来求一求,心诚则灵嘛。”他远赴南疆多年,好不容易闯出点名堂,有了资格回到京城争取自己想要的,结果却等到了她已经定亲的消息。那时候,他差点就要提刀去把那劳什子表弟给剁了,可是别人说姜四姑娘相当满意这桩婚事。他暂且留下了表弟的狗头。还好到最后他们的亲事没有成,听说他们退亲的那一刻,他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那时候他就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放手,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非要姜似不可。他不相信别的男人会像他一样用命想着那个姑娘。既然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本来也没有机会接触与她定亲的男人,更谈不上心悦,那他为什么不能成为那个人?他会耐心等到她点头,然后求得父皇赐婚,而不是用圣旨压着她与他拜堂。女子一生最重要的时候,他希望她心甘情愿,欢喜期待。姜湛来了兴趣:“这么说,余七哥有心上人了?”“嗯。”郁谨轻轻应了一声。“余七哥不是才来京城嘛,居然就有心上人了?快说说那姑娘是谁家的,说不定我还能帮忙呢。”姜湛追问。总觉得余七哥出现在这里太巧合,这家伙该不会打四妹的主意吧?郁谨笑笑:“早就认识了。”姜湛一听松了口气:“原来是青梅竹马啊,那我就帮不上忙了,余七哥你要努力啊。”郁谨郑重点头:“嗯,我会的。”姜似默默听着,心头发涩。当朝七皇子年不过十二就去了南疆,他的青梅除了圣女阿桑还能有谁?阿桑死了,他退而求其次招惹她一个容貌相似的,与季崇易算是半斤八两。她还真是三生有幸,前后碰到两个痴心人。“二哥,余公子,你们慢聊,我先逛逛。”郁谨张口想要说什么,被姜湛一把拉住:“难得巧遇。余七哥,咱们喝茶去。”姜似目不斜视与郁谨擦肩而过。无视他?郁谨脸不红气不喘,指尖轻轻一弹。姜似踉跄了一下。“姑娘——”阿蛮没来得及反应,郁谨快一步扶住了姜似,而后很快松开手后退一步,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姜姑娘小心。”姜似:“……”“四妹,你是不是累了?要不先进房间休息一下再逛吧。”“不用了,二哥还是好好陪着余公子喝茶吧。”姜似连眼风都没扫郁谨一下,快步离去。这混蛋前世没这么无耻啊,难道是她前世太好哄,没机会表现出来?姜似越想脸色越黑。“姜姑娘是不是对我有误会?”郁谨轻轻叹了口气,“姜二弟是伯府公子,也许姜姑娘觉得姜二弟与我这样的人做朋友不合适。”姜湛一听,忙替姜似解释:“我四妹不是这样的人,她就是性子冷,余七哥别和她计较啊。”看来回头要好好劝劝四妹,总要给他几分面子,对他的救命恩人客气点儿。又得了一包雪花糖的小沙弥很机灵走在姜似身边,向她介绍寺中情况。“小师父,何处可以求平安符?”“女施主请随小僧来。”小沙弥很快把姜似领到一间偏殿。殿中香客进进出出,络绎不绝,最里面一排架子上挂满了形状各异的平安符,旁边一个僧人正解下一枚平安符递给排在最前边的香客。“平日里也这般热闹吗?”姜似没有急着上前,不动声色从小沙弥口中打听消息。“平日里没有这么多人,平安符逢五才会有,女施主正好赶上了呢。”小沙弥吃了糖,连笑容都甜丝丝的,“女施主想求什么平安符,小僧可以替你排队。”“呃,平安符还分种类吗?”“当然啊,有求身体平安的,也有求姻缘顺遂的,有好几种呢。”“那我可不可以都求呢?”小沙弥犹豫了一下,看在两包糖的份上点头:“女施主要多舍些香油钱,佛祖就不计较你贪心啦。”很快几枚平安符拿到手,姜似目光落在写有“平安吉祥”四个字的平安符上,迟迟没有移开。从女尸身上得到的平安符就是这一种!“这枚平安符,主要是保什么?”小沙弥扫了一眼,笑道:“求这种平安符的施主很少呢。女施主您看到‘平安吉祥’几个字底下这行梵文吗?这是我们佛家的驱邪密咒,一般遇到过意外的人才会求这种符保平安的。”姜似心头一跳。出身富户乡绅之家曾遇到过意外的十三四岁的小娘子,这个范围就缩小了。姜似冲阿蛮递了个眼色。阿蛮笑嘻嘻道:“小师父不是说这里求姻缘最灵验嘛,我看这种平安符像我们姑娘这样的小娘子是无人求的。”“没有呀,大羊镇李老爷家的姑娘上个月才刚刚求过呢,不过那位女施主有一阵子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