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顺利,长兴侯世子的恶行很快就会成为京城人下一个热议的话题,到时候在长兴侯府小住了不短时日的姜俪与姜佩多少会遭人非议。毕竟有那样一个姐夫在,看热闹的人可是很会联想的。可惜姜佩却不明白姜似话中深意,犹在显摆:“二姐给了我一支赤金玉簪花簪呢,四姐你瞧我戴着好不好看?”“好看,我都羡慕得要哭了,六妹满意了吧。”姜似无奈道。姜佩总算听出了姜似的嘲笑,当下脸一绷:“四姐,你怎么这么说话?就算你眼红二姐给了我们不少好东西,说话也不要阴阳怪气啊。这里又不是长兴侯府,我可不怕你了——”姜湛忍无可忍,抬手敲了姜佩脑门一下。姜佩吃痛,捂着额头看向姜湛:“二哥,你干嘛?”姜湛翻了个白眼:“六妹,你有毛病吧?戴上一支簪子就成带毛凤凰了?简直莫名其妙。四妹,咱们走。”姜似忍笑被姜湛拉着往前走,姜湛抱怨一句:“你还笑,跟个脑子有问题的废话什么?”“是,我错了。”姜似笑意更深。二哥总是这么简单粗暴,却让人无可奈何。姜佩捂着额头连连跺脚:“二哥太过分了,我要告诉大伯去!”在嫡母面前小心讨好的庶女自然知道遇到事嫡母不可能替她出头,要收拾姜湛还是要靠姜安诚。姜俪忙把姜佩拉住:“六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吧。”“凭什么算了?我又没说什么,二哥却那么护着四姐,未免太欺负人了。”见姜佩不依不饶,不愿惹事的姜俪劝道:“六妹你忘了,二姐说过些日子还请咱们去侯府玩呢,到时候四姐也会去的。”姜佩一下子没了脾气。二姐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同样是姐妹却把姜似哄着捧着。二姐说等下次再去会组织一场花会,到时候请一些贵女来玩,这可是难得与那些贵女建立交情的机会,她可不能因为姜似一句话去不成。这么一想,姜佩只得选择忍气吞声,心道:总有一天要姜似好看!姜似兄妹进了慈心堂,冯老夫人正闭目听戏。前来汇报家事的二太太肖氏都在一旁等着,二人亦只能干站着。两个唱戏的小女孩身段婀娜,声音婉转如莺啼,一转身一甩袖分外迷人。姜湛却一脸不耐烦。咿咿呀呀唱得他头疼,还有完没完了。好一会儿后,两个小女孩唱出最后一个字,冯老夫人才睁开眼示意她们退下。“给祖母请安。”“回来就好。以后天热了,四丫头,尤其是你一个姑娘家,少往外跑。”“孙女知道了。”这个时候姜似自是不会与冯老夫人顶撞。肖氏恼恨姜似去长兴侯府打了个晃就回来了,扫了女儿面子,趁机开口道:“四姑娘不在府中这些日子老夫人可惦记呢,儿行千里母担忧,这话放在祖母身上也是一样的。四姑娘以后还是不要到处跑了,若想出去玩就去你二姐那里。你二姐说了,等你回来在侯府办一场花宴,姐妹们凑在一起热闹热闹。”“二姐办花宴还要特地等着我?”肖氏被姜似问得一滞:“是啊,你们姐妹中你二姐最疼你了,你们从小不就要好嘛。”姜似淡淡一笑:“二婶这话可说错了,我对姐妹们一视同仁,没有厚此薄彼。”肖氏心头火起,可想到姜倩信中恳求又不好与姜似闹僵,只得干笑两声掩饰过去。倩儿到底为何对四丫头如此另眼相待?回头找个机会要好好问问倩儿。“行了,你们下去吧。肖氏,你说事吧。”冯老夫人听得不耐烦,把姜似兄妹打发了出去。出来后姜湛拍了拍胸脯:“还是外头自在,早知道再多玩几天。”“嗯?多玩几天?”身后一道凉凉声音传来。姜湛身体僵硬缓缓转身,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父亲——”姜安诚黑着脸,心中这个气啊。一双儿女出去这些日子,他嘴上不说,心里惦记得吃饭都不香,一听说人回来了等不得他们过去请安就往慈心堂这边赶了,没想到这小王八羔子居然说这个。果然三天不打就皮痒1姜似提着裙角迎上去,笑盈盈给姜安诚见礼:“父亲,我们给您带了许多特产回来,女儿都尝过的,十分美味。”姜安诚听得心花怒放,脸上还要强绷着:“回来就行了,带那些做什么?”“我与二哥尝着好吃,当然要孝敬父亲啊,那些东西都是二哥买的呢。”姜安诚斜睨了姜湛一眼,暂且把这顿打记下:“既然是你们一片孝心,回头我尝尝。”姜似陪着姜安诚往回走,姜湛自觉落后两步,见姜似回头看他,悄悄伸出一只大拇指。比起妹妹,他总觉得自己是大风刮来的。这边父慈子孝,一家团聚,郁谨回到雀子胡同的宅子却觉清锅冷灶,往院中树下的石凳上一坐,发起呆来。明明才分开,他心中怎么就空落落的呢?“呜呜——”二牛摇着尾巴凑过来,见主人不理会,两只前爪搭上郁谨肩膀,伸出舌头在他俊朗的脸上舔了一口。郁谨擦了一把脸,伸手揪着大狗的耳朵斥道:“混账,谁让你这么干的?”二牛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摇着尾巴扭头冲门口直叫。“怎么了?”郁谨一时没回过味来。二牛鄙视看了郁谨一眼,大尾巴险些扫到他脸上去,迅速跑到门外又返回来,冲着他连脑袋带身体一同摇摆起来。郁谨不由迷了眼睛,思索着二牛的用意。出去这几天没带着二牛,它受什么刺激了?“汪汪!”见主人不解其意,二牛用大尾巴拍打着地面,一时尘土飞扬。还是龙旦看不过去,大着胆子猜测道:“主子,二牛是不是嫌您没把那位姑娘带回来啊?”姜湛嘴角笑意一僵,盯着二牛。二牛冲龙旦欢快叫了一声,示意他答对了。郁谨心口一痛。出去这么久还没把媳妇讨回来,他这是被一只狗给鄙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