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愿意(1 / 1)

似锦 冬天的柳叶 1026 字 2022-12-09

天冷得厉害,到了夜里,只听到呼啸的北风拍打着窗,想从一切缝隙钻进来。海棠居的灯还是亮着的。姜似拿了一本游记歪靠在熏笼上看,暖意夹杂着淡淡的炭香袭来,熏得她有些昏昏欲睡。书其实看不进去几页,不过是绷紧的神经骤然松弛后那种无所事事的悠闲,让她有几分无聊与茫然。这样的无聊,姜似很享受。谁不享受呢,无聊往往是没有压力、没有危机之下生出的奢侈情绪。比如之前,二哥与大姐前世的厄运犹如两柄利剑悬在她头顶,令她只感到急迫与担忧,又哪里有时间无聊?而茫然,则是对她与郁七的未来。以前只想着远离那个男人,这些都无须烦心,而现在决定与他重新开始,又担心困难重重。父亲显然是不赞成她嫁入皇室的,至于皇室那边,当然也不会中意她。姜似把书往脸上一放,闭上了眼睛。罢了,这些交给郁七烦心就好,她想出力也使不上劲,总不能跑到皇上面前毛遂自荐吧。有节奏的敲窗声响了起来。姜似抬手把书卷从脸上拿下来,看向窗子。冬日天黑得早,此时早已漆黑一片,纱窗朦朦胧胧,时而晃过道道暗影,是枯萎的芭蕉叶随风一扫而过。“姑娘?”这一夜是阿巧当值,听到动静抄起花瓶向窗子走去。停了片刻的敲窗声再次响起。姜似示意阿巧把窗打开。阿巧一手拎着花瓶,一手打开窗。随着寒风涌进来,利落跳进一个人。从黑夜中走出来的少年眉眼如墨,衬得唇红齿白,风华无双。阿巧淡定把窗子合拢,对郁谨略略屈膝,抱着花瓶往外间走去。郁谨微讶,走到姜似身边坐下来,笑道:“阿似,你这丫鬟很自觉嘛,我还以为她要拿花瓶砸我呢。”姜似斜睨了他一眼,把书卷搁到一旁。“真冷。”郁谨把手贴到熏笼上,可怜兮兮道。阿似嘴硬心软,见他这样,或许就不生气他又爬墙了。“阿似。”“嗯?”少女笑意盈盈,给了少年莫大勇气。“我想你了,过来看看。”他右眼一直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见到阿似安然无恙就放心了。姜似沉默了片刻,笑意更深,那话如此随意就说了出来:“我也是。”郁谨攸地愣住了。他刚刚听到了什么?阿似说我也是——“阿似,你说什么?”他一定是听岔了。姜似笑着:“我说我也是。”“你也是什么?”姜似靠着熏笼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笑道:“我也想你了。”郁谨再次愣住,这一次愣的时间更久,久到姜似都想打呵欠了,他猛然靠近了她。屋外天寒地冻,屋内暖意洋洋,使顾不上脱下外衣的男人很快出了汗。那沁出的汗珠不及他此刻燥热的心情。郁谨猛然拉开系带,把玄色大氅随手一扔,露出合身的石青色夹袍。“阿似。”他认认真真打量着她,想要捕捉对方每一分表情。“你是不是心里生气,故意逗弄我?”被压在熏笼上的少女偏着头微笑:“你又不是小猫小狗,我逗弄你作甚?”郁谨悻悻摸了摸鼻子。对啊,论讨喜,他大概及不上二牛,阿似没必要逗弄他。若是这样,那阿似刚刚说的是真心话?可这种感觉还是太不真实了,有种白日做梦的荒谬感。“阿似,你真的也会想我?”他更靠近了些,目光灼灼。姜似点头。“可,可怎么会……”“不信?”郁谨想点头,可又舍不得,唯恐他一点头,对方就顺势告诉他是假的。要是那样,他会非常不开心。眼下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要是很不开心他说不定就要干点让自己开心的事……姜似仰头印上他的唇。屋子里很热,二人纠缠碰撞在一起的唇更热,可怜二人身下的熏笼被越压越弯,越压越弯,渐渐向炭火靠近。姜似觉得后背要被烤化了,含糊喊了一声:“热……”男人抱着她,一个翻身就滚落在一旁的床榻上,碰掉了枕头与被褥。紧接着二人就掉到了地上,刚好落在柔软的被褥上。纠缠的唇始终不曾分离。他越来越热烈,似乎要把拥着的少女生吞入腹。她也不甘示弱,手向下摸索,熟练握住那柄昂扬的剑。好似不及前世那般……念头才闪过,少年猛然松开她翻身而起,手撑着地面急促呼吸。“可信了?”姜似气息微乱,双颊如盛开的桃花,轻声问他。郁谨却已经说不出话来。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她刚刚到底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略一细想,他就有种爆炸的感觉,心中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什么礼仪规矩,统统都是狗屁,他想现在就与她洞房……也因此,呼吸声更急了,他却不敢有任何动作。这不对,明明他才是那个想占便宜的登徒子……用尽了所有克制渐渐恢复了冷静,郁谨抹了一把脸,坐直了身体。姜似淡定整理着弄乱的衣裳。许久之后,屋里的暖没有那么逼人,郁谨才开口:“阿似,我会当真的。”姜似靠过来。郁谨警惕看着她。他现在意志力无比薄弱,已经做不到再克制一次了。少女看着他笑,眼波熠熠生辉:“要我再亲一次吗?”那颗悬着的大石,随着这一问终于落地。郁谨揉了揉发僵的脸,用力捶了一下地面,喜悦排山倒海袭来。“阿似,那你愿意嫁给我么?”姜似点了头,声音很轻,令人听着莫名有些伤感:“愿意的。”这一世,她终于用光明正大的身份告诉他,她愿意嫁给他,也清清楚楚知道他想娶的人是姜似。这样可真好。“太好了!”郁谨心花怒放,用力拥着她,“你父亲今日还问起我的年纪,想来他对我很中意,有心把你许配给我……”姜似抿了抿唇,好心提醒道:“我爹知道你的身份了。”郁谨一怔,抱着一丝侥幸问:“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