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府里,鲁王没有笑,反而有些唏嘘,对鲁王妃道:“你说太子放着好好的储君不当,为什么作死呢?”他是讨厌太子,可讨厌了这么多年,人突然没了,还怪不习惯的。鲁王妃白了鲁王一眼:“王爷管别人作不作死,咱们别作死就行了。”她是看出来了,太子真是个高风险的行业。鲁王撇撇嘴:“我一个郡王,能作什么死?我跟你说,我就是想着身份忒高了危险,这才退一步海阔天空。”鲁王妃抽了抽嘴角,差点忍不住呸鲁王一脸。呵呵,退一步海阔天空原来是这么用的?“那我可真要谢谢王爷保护咱这个家了。”鲁王得意扫鲁王妃一眼:“你知道就好。”他都这么有先见之明了,回头睡个把美人儿,总没问题了吧?鲁王妃扬眉冷笑。总觉得这男人的心又活络了,果然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回头还是得把菜刀翻出来。蜀王回到蜀王府,一头扎进了书房,招来左右幕僚议事。蜀王妃立在窗边,望着外书房的方向,嘴角挂着一抹轻嘲。太子一死,王爷的心活络了?蜀王的心确实活络了。在他看来,太子之下就是齐王,而与齐王有一争之力的便是他了。他比齐王年纪小,这是最大的劣势,但他的母妃更得父皇喜欢,他也比齐王更得父皇喜欢。原先父皇是个最重规矩的,一心想着让太子继位,结果却养出个弑君杀父的嫡长子,这对父皇的心态定然产生了极大影响,说不定父皇就变了呢。既然嫡长子不靠谱,为什么不能选一个最喜欢的皇子继位?或者就算不立储以爱,立储以贤他未尝没有机会。老四那点贤名不过是假仁义罢了,以为那点小心思谁不清楚呢。皇位老四既然能争,那他也可以争一争,鹿死谁手可不一定。湘王府中,湘王就没有往书房跑了。反正他连个媳妇都没有,说话想避人都没得避。湘王往床榻上一躺,盯着帐顶凝眉思索。他与四哥关系一向不错,眼看四哥要发达了,以后是不是能沾沾光呢?燕王府比之其他王府的暂时冷清,多了几分热闹。皇后给二牛的赏赐送到了。二牛得了一个澄黄镶红宝石的金项圈,足足有两斤重。当然,一般的金项圈分量不及这个一半,这要归功于二牛有一个粗壮的脖子。等内侍走了,郁谨拿着金项圈笑道:“看来这个金项圈就是对二牛的奖赏了。”除掉了太子这个心腹大患,姜似笑意轻松:“王爷还想着二牛能升官不成?别人可不知道二牛在这件事中起的作用,真要知道了,对二牛也不是什么好事,一个两斤重的镶红宝金项圈挺实惠的。”郁谨同样心情不错,揉着二牛的脑袋轻笑道:“两斤重的金项圈哪有升官实惠,要知道二牛也是有俸禄的,它的正四品要是再往前进一步,俸禄的增长可不是一个金项圈能比的。”姜似失笑:“我都忘了咱们二牛也是领年俸的了。说起来,阿欢一出生就有了爵禄,二牛也有俸禄,反倒是王爷先前因为打太子被罚了一年薪俸,到现在还没领过钱……”郁谨呆了呆,神色复杂:“这么说,这一年多咱们原来是靠二牛与闺女养活的?”姜似脸色一正:“谁说的,明明还有我的嫁妆。”郁谨尴尬揉了揉脸,突然把姜似拉进怀中。“干什么?”郁谨凑在姜似耳边低笑:“我想了想,决定肉偿——”姜似推推他:“少胡闹,二牛还在呢。”郁谨松开姜似,不满斜睨着大狗。这家伙越来越不懂事了,没见主人有正事要办嘛。二牛张嘴叼住金项圈,扭身就跑,一路奔回温暖舒适的狗窝才把金项圈放下。主人一直拿着它的东西不放,难道想私吞?二牛重新叼起金项圈往天上一抛,待金项圈掉下来又张嘴接住,显然对这黄澄澄的玩意儿十分满意,只不过等抛到第四次时没接好,让两斤重的金项圈砸到了狗脸上。二牛嗷地叫了一声,默默刨了一个坑把金项圈埋了起来。皇宫里,潘海正向景明帝禀报对宫女红玉的审讯结果。“没有问出来?”听到这个结果,景明帝只觉心力交瘁。太子的死终究成了他心里一根刺,还是淬了毒的那一种,不去碰也会生疼。潘海知道景明帝心情差到极致,低眉顺眼道:“皇上,宫女红玉应该确实不知情……”“那她就恰好撞见宫婢翠衫雕刻偶人?”景明帝带着恼怒问道。朵嬷嬷在宫里搅起那般风雨,结果有关乌苗的事什么都没问出来,已让景明帝憋屈至极,没想到今日又是这种状况。到现在,他都拿不准太子巫蛊案是否有幕后之人了,难道说真的只是巧合?“皇上,依奴婢来看,如果此事不是巧合,那就有可能是宫婢翠衫有意让红玉撞见此事……”景明帝无奈揉了揉眉心,只觉头疼欲裂:“说来说去,倘若翠衫背后还有主使者,一时找不出这个人来了?”潘海沉默片刻道:“奴婢已经命人前往两名宫婢的家乡查探,或许能有新的线索。”“红玉这里继续查,不要让人死了。”“是。”这时一名内侍进来禀报:“皇上,太后请您去慈宁宫。”景明帝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前往慈宁宫。“母后,您怎么没歇着?”太后打量着景明帝,眼角泛红:“皇上要爱惜身体啊。”“儿子知道,母后莫要为儿子担心。”太后沉默了一会儿,道:“哀家本不该多说,只是太子闹出这种事来,如今人心惶惶,皇上可要心中有数才好。”“儿子明白,儿子在位多年还让母后如此操心,实在惭愧。”“咱们母子间就不必说这些话了。”太后叹了口气,转了话题,“这两年宫中发生不少事,哀家反倒不喜清净了,总觉得安安静静让人心里发沉,以后让福清与十四常来陪陪哀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