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怕、恐惧、慌乱……见到齐王时,那些委屈铺天盖地袭来,令齐王妃瞬间红了眼,张张嘴喊道:“王爷——”齐王却无一丝怜惜的心情。如果是个绝色美人这般,他或许就心软了,可李氏本就姿色平平,而今脸上伤口恐怖,瞧着比鬼还吓人,他会怜惜才怪了。“出去吧。”齐王对婢女说了一声。婢女屈了屈膝,低头走出去,顺势关上了房门。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夫妇二人。处于委屈恐惧中的齐王妃没有留意齐王眼底的冷漠,哽咽道:“王爷,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挂在悬崖边的那一刻,真的后悔了。那时耳边是呼呼的寒风,吹得她摇摇晃晃,随时都会坠下深渊,她怕极了,也后悔了。王爷坐不上那个位子又怎么样呢?她当不上皇后又如何?只当一个闲散王妃,或许她也能像燕王妃与鲁王妃那般活得肆意,也不需要忍着心痛往王爷床榻上送一个又一个女人,更不会连一件想要的狐裘大衣都舍不得添置。这些年来,为了那个遥远的艰难的目标,她付出了多少,又咽下了多少辛酸委屈。当性命岌岌可危的那一刻,她确实后悔了。或许是该放下贪念,好好享受一下人生了。作为王妃的余生,以前她不曾多想,可现在想想似乎也不错,这其实已经是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身份。齐王迟迟不语,令齐王妃意识到不对劲。“王爷——”齐王看了齐王妃一眼,语气冷淡:“你的事,已经暴露了。”“我的事?”“你对车马做手脚想害燕王妃的事。”齐王妃脸色顿变:“王爷,你在说什么?”“父皇已经知道了。李氏,以后你就住在幽涧堂中,不要出去见人了。”齐王并不愿在这连地龙都没烧的屋子里久留,说完这些转身便走。“王爷,王爷——”齐王妃不顾身上的疼痛追上来,死死抓住齐王衣衫,“你说清楚,到底怎么了?”齐王转过身来,把情况简单说了,迎上齐王妃那张可怖异常的脸,神色越发冰冷:“事情已经这样,没有回寰的余地了,总之你好自为之吧,莫要闹腾。”齐王妃看着这个冷漠无比的男人,有种魂飞天外的感觉:“王爷,我是不是还在做梦?”“你照照镜子,就知道是不是做梦了。”齐王淡淡道。对齐王妃,他十分恼火。就没见过这么蠢的女人,害人把自己搭了进去,还险些连累他。齐王妃听了齐王的提醒,环顾一番,立刻冲向摆在角落里的梳妆台。菱花镜中那张恐怖的脸令她尖叫起来:“不,不——”眼见着齐王妃发狂嘶吼,齐王越发不耐,转过身往门口走去。他伸手拉门,却被反应过来的齐王妃冲过来一把抓住。“王爷,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的,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齐王沉默着。齐王妃越发绝望,不顾一切喊道:“我根本没有害燕王妃的心思,是母妃让我这么做的——”“住口!”齐王转过身来,厉声喝道。齐王妃安静了一瞬,看到那个男人眼神越发凶狠,仿佛要把她碎尸万段。“李氏,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把母妃牵扯进来,是什么居心?”齐王妃摇摇头:“王爷,你清楚是母妃吩咐我的……”齐王冷笑:“李氏,你是不是糊涂了,就算是母妃的意思又如何?难不成你要我去父皇面前说清楚,然后把母妃打入冷宫?”齐王妃愣了愣,越发失魂落魄。不是这样的,她当然没想着要让母妃受到惩罚,可王爷的态度明明不该这样。“行了,你以后安生在这里待着吧,吃喝用度不会亏待你的——”齐王妃再听不下去,嘶声问道:“王爷,我为你打算这么多年,事到如今,你就这般对我么?”齐王眉头一皱,冷冰冰道:“李氏,软禁你是父皇的意思,你让我怎么办?”齐王妃不断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齐王不耐冷笑:“你到底闹什么?难不成要我违背父皇的意思,还让你当齐王府的女主人?”齐王妃眼泪直流,惨笑道:“王爷真的不懂么?我没有燕王妃的能耐,输给了她,我认了。事情败露,受到父皇的惩罚,我也认了。可你为何不能对我好一点呢?哪怕言语间对我有一丝安慰也好啊……”她痛哭着,隔着朦胧的泪水望着那个面容有些模糊扭曲的男人,绝望又痛苦,可内心深处又残留着一丝希翼。抱一抱她吧,对她说一声辛苦了,委屈了,哪怕从此过着不人不鬼的日子,她也认了。可齐王妃注定失望了。那个男人在她的控诉下,神情越发冷漠:“李氏,你不要口口声声是为了我,你难道不是为了皇后的凤冠么?”齐王妃一怔,脸色变得惨白。齐王盯了齐王妃一会儿,叹道:“莫要闹了。除了几个丫鬟婆子,幽涧堂不会再有人来了,你就算胡言乱语也不会有人敢往外传。你安安静静,活得长久些,或许还能等到媛姐儿出阁。”齐王妃面色大变,失声道:“你,你拿媛姐儿威胁我?”齐王语气冷漠:“我不是拿媛姐儿威胁你,而是提醒你。总之你好好想想吧,闹下去没有半点用。我走了,以后这里除非必要不会再来。”齐王说完,扒开齐王妃的手,拉开门走了出去。关门声传来,惊醒了失魂落魄的齐王妃,她冲到门口去拉门,却发现房门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上了。“开门,开门——”齐王走到院子里还能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喊声,可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快步往前院去了。齐王妃与燕王妃上香回来的路上遇到惊马的事转瞬间就在京城传开了。什么,燕王妃一点事都没有,而齐王妃险些掉下悬崖,吓得神智失常了?同坐一辆马车,差别怎么这么大呢?等知道了两位王妃捐香油钱的数目,一时间白云寺收入大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