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离开王府就离开京城了!”高拱心中咯噔一响,显然那周可成在进王府之前早就已经有了全盘的打算,他知道裕王绝对不敢在府邸中对自己下手,但出了王府大门之后就是未必了。所以他一出府门就连白云观都不会,立刻就跑路了,只是他废了这么大周章难道就只是为了见裕王一面?“好一个周可成!”高拱低声道:“我当初就应该在王府门外准备人手,等他一离开王府就让人将其拿下的!”“还有什么事情吗?”高拱的情绪平息下来之后,看到心腹并没有离开,怯怯生生的看着自己,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样子。“老爷,那静音道长还让小人传个话,是那位周先生的。他说假如裕王殿下还有什么用得着他的,只需派人通知那道士一声即可,只要能力所及,一定会尽心竭力!”高拱闭上眼睛,方才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那周可成如此冒了这么大风险来见一次裕王殿下,为的就是搭上裕王殿下这根线。而不管自己对他有多少戒心,但只要他真的能够帮助裕王殿下登基,他也不怕自己会从中作梗,毕竟天底下最在乎裕王是否能登基的恐怕就数自己了。眼下既然线已经搭上了,他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冒险继续呆在京城里了。胆量之大,盘算之精,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呀!当周可成看到响尾蛇号狭长的船影浮现在海平面上,他那颗始终挂在嗓子眼的心这才松了下来。他吐出一口长气,艰难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大腿内侧尖锐的刺痛让周可成险些摔倒在地。该死的,这样的事情一定不要有下一次了,长途骑马真是个辛苦活。他在腹中暗自诅咒,对身后的森可成道:“我离开后,你就留在京城,与静音道长联络!”“是,大人!”森可成低声道:“那吴伯仁吴公子呢?”“正常情况下,你不要打扰吴公子!”周可成沉声道:“伯仁有伯仁的事情,你有你的事情,我不希望你们之间掺和到一起,容易坏事!”“是!”“你在京城主要有两件事情,一件事情是搜集情报,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裕王府联络,如果裕王提出任何要求,五千两银子以下的,你可以自行决定;以上的通过罗教的漕船到金山卫,由徐文长来决断。京城到处都是锦衣卫和番子,你一定要小心低调,明白吗?”“是,大人,我明白!”“很好!”周可成看了看海面,响尾蛇号放下的小船距离岸边只有不到四十米了,周可成可以清晰的看到阿劳丁那张黑脸。他回过头拍了拍森可成的肩膀:“耐心忍耐,我会回来的,不过不是带着银子,而是带着舰队和大军!”日本九州臼杵城。“所以,你施舍的时候,不可在你前面吹号,像那假冒为善的人在会堂里和街道上所行的,故意要得人的荣耀。我实在告诉你们,他们已经得了他们的赏赐。你施舍的时候,不要叫左手知道右手所作的;要叫你施舍的事行在暗中,你父在暗中察看,必然报答你。你们祷告的时候,不可像那假冒为善的人,爱站在会堂里和十字路口上祷告,故意叫人看见。我实在告诉你们,他们已经得了他们的赏赐。你祷告的时候,要进你的内屋,关上门,祷告你在暗中的父。你父在暗中察看,必然报答你。你们祷告,不可像外邦人,用许多重复话,他们以为话多了必蒙垂听。你们不可效法他们,因为你们没有祈求以先,你们所需用的,你们的父早已知道了。”胡安谦卑的低着头,就像周围的那些虔诚的日本切支丹信徒一样,听着站在十字架下的约翰神甫在布道。他闭上眼睛,耳边传来熟悉的音乐声、神甫的布道声,如果忽略掉那些日本切支丹信徒有些撇脚的葡萄牙语,恍惚之间他仿佛回到了里斯本大教堂——教堂两侧如堡垒一般饿的钟塔、华丽的镶嵌玫瑰花窗、美丽的双层拱形门。“阿门!”祭坛上传来神甫浑厚的声音,将胡安从回忆中惊醒过来,他赶忙低下头像其他信徒一样应道“阿门”!接下来就是领受圣餐了,约翰神甫将葡萄酒倒入代替未经发酵面饼的饭团之中,红色的葡萄酒渗入洁白的饭团,饭团变成了红白相间的混合体。神甫虔诚的祈祷,画着十字架。信徒们依次走到祭坛旁下跪,张开嘴,神甫将一小团沾了葡萄酒的饭团放入信徒口中,同时说道:“耶稣圣体!”而信徒则回答:“阿门!”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双手合十低头祈祷,感谢耶稣赐予信徒自己的血肉,以救赎他们的罪。当胡安来到祭坛前时,领受圣餐仪式已经到了尾声。约翰神甫看上去有些疲倦,不过当他看到胡安那张熟悉的脸时,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不过他还是将沾了葡萄酒的饭团放入胡安的口中,不过胡安并没有如其他信徒那样回答耶稣圣体,而是低声道:“神甫,我有罪行要向主忏悔!”“请在弥撒结束后到后面来,哪里是忏悔室!”“是!”胡安恭谨的鞠了一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很快弥撒就结束了,领受了圣餐的信徒们鱼贯走出教堂,而胡安待到走的差不多了,才来到忏悔室中,约翰神甫早就在那儿等着他了,平日里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的孩子,感谢上帝,能在这里看到你,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