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得知北贼渡淮之后就下令加强守备,修补城墙,现在城墙完好,秋粮刚刚入库,城头上也有一些火器,但是守兵只有不到千人!”“守兵只有不到千人?”阿克敦的脸色变得紧张了起来:“那庐州城城墙有多长?”“大约有二十六七里!”阿克敦与疤脸交换了一下眼色,按照那驿卒所说,这庐州城环城有二十六七里,守兵还不满千人,用来守碟都不够,显然只能用壮丁守碟,守兵用来当机动兵力,即便城墙完好,粮食充足,有一些火器,也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阿克敦站起身来:“时间紧迫,我领骑众先行,你领步队随后!”“好!”疤脸也站起身来:“我们立刻出发!”庐州城下。“想不到内地已经百年太平,庐州城池还这么完备!”马芳看着数里外高耸的楼橹,叹了口气。“是呀!”副将也叹了口气,只见远处的城墙修建在隆起的岗地上,河流环绕,墙橹如林,依稀可以看到上面的人影晃动,望楼、马面、月城、城壕完备,哪怕守兵不多,想要攻下这样的城池,肯定是要付出相当代价的。“这边肯定是不成的!”马芳仔细的观察了一会:“护城河是活水,城又是在岗地上,硬攻的话光是过河都很难!其他几面呢?”“把俘虏带过来!”副将挥了下手,亲兵们立刻将一个捆绑的结结实实的汉子拖了过来,马芳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汉子,问道:“这庐州城是什么时候修的,一共有几座城门?”那汉子已经吓得满脸惨白,他磕了个头,小心的答道:“回禀大人,这庐州城是弘治年间建成的,不过正德年间又重新整修过,一共有八座城门,两座水关!”马芳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俗话说小城难攻,大城难守,像庐州这样的大城,一万人分摊下来一座城门也就一千人,虽然城墙完备,只要调度得当倒也不难攻下来。“我问你,那所有的城墙都像这样在岗地上吗?”“不,不!”那汉子答道:“回禀大人,东、南、北三面城墙都在平地上,只有西面和西南面的城墙在岗地上!”“嗯,那城门呢?都有瓮城吗?”“都有,东面的两座城门和北面的月城上还有石台!各门的城楼都有三层。”那汉子知道自己的性命就系于马芳的一念之间,唯恐说的不细。“嗯!带下去,给他点酒肉吃!”马芳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转过身对副将道:“虽然守兵不多,但有月城硬打起来就很麻烦了!”“是呀!”副将也是老行伍:“有了月城,那些城楼又高,城墙上还有不少楼橹一旦被卡住了,那就进退不得!”“嗯,走,我们换个地方看看!”马芳打了下马,策马向东而去,沿途寻找着城墙上的漏洞,但他发现虽然城墙的守兵并不多,但城墙不但险固,而且每隔数百米便有一座高高耸起的楼橹,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城也不知道当初花了多少钱粮,现在倒是苦了我们!”“大人!”副将笑道:“末将以为再好的城也是要人来守的,不如先试探敌方的虚实再说!”“也是!”马芳笑了笑:“你先领千人试探一番,记住了,试探即可!”“是,大人!”“大人,您听,有炮声!”阿克敦睁开困倦的双眼,用宽大而发皴的手背揉一揉干涩的眼皮,从瞌睡里清醒了过来,他侧耳听了听,果然听到北风里夹带着间或的轰隆声,如果没有经验的人可能分辨不出,但他这种老行伍立刻分辨出这是火器发射的声音。他勒住战马,看了看周围的地形,道:“向导呢?把向导叫过来!”片刻后,向导被带过来了,阿克敦径直问道:“距离庐州城还有多远?”“十里,最多也就十一二里了!”阿克敦没有说话,他捻着下巴粗硬的短须开始思考起来,周围的亲兵和将佐们无人敢出声,免得打扰将主的思绪,唯有战马偶尔发出的响鼻声。几分钟后,阿克敦突然自言自语道:“二十多里的城墙,这么大的城敌军仓促之间肯定没法将其团团围住,还是先进城为上!”他提了一下缰绳,大声道:“来人,去通知疤脸一声,就说北贼已经抵达庐州城下了,我先赶往庐州城了!让他千万小心!”“是,大人!”看了看策马离去的传骑,阿克敦大声对将佐们道:“诸位,我军只要进了庐州城就赢了先手,北贼不知道我们的虚实,越快就越安全!”正如阿克敦预料的那样,当他抵达庐州城下时,并没有看到北军的踪影,倒是城头上的守军对这些不速之客充满了警惕。他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进了城,这让守城的庐州知府卢一伟十分高兴,笑道:“北贼猝然而至,本官与满城百姓正惊惶失措,想不到,想不到,将军竟然从天而降,真是飞将军呀!”“本将是奉大都督之命来的,还有一位同僚带着步队在后面,半途上正好遇到求救的驿卒,所以我才带着骑队先赶过来了!”阿克敦笑道。“还有步队没到?”卢一伟更是喜出望外:“好,好,那将军打算如何应对北贼?”“现在已经是寅时了,再过一会天就要黑了!”阿克敦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北贼初至,营寨肯定不稳,夜晚我派人夜袭,给他来个下马威!”“好,好!”卢一伟笑道:“那本官立刻派人送些鸡鸭猪来您军中,好好犒赏出外夜袭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