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当送走巴耶济德帕夏,中臣镰成问道:“您真的打算把军队撤出这里吗?”“怎么了?你对我的信誉就这么不信任吗?”周可成笑道。“不?我只是觉得这样太便宜那个巴耶济德帕夏了!毕竟我们冒了这么大的风险,经历了这么多痛苦才征服了这个国家,现在却要撤走!”中臣镰成叹了口气,惋惜之情溢于言表。“镰成,你也太瞧不起你父亲了!”站在一旁的杭.杜阿笑了起来:“我敢打赌,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我的老朋友肯定会在协议里留下了什么圈套!”“原来我在你的印象里就这么不堪?”周可成笑道。“不,这是赞美!”杭.杜阿笑道:“我猜的对不对?”周可成笑了笑:“你还记得那个叫夏洛克的犹太人吗?他昨天来我这里,建议建立一所约旦——兰芳银行,他们出资一百二十万金杜卡特,我方也出一百二十万金杜卡特,我方占百分之六十股份,他们占百分之四十,专门用于处理赔款方面的事宜!”“你答应他了?”杭.杜阿问道。“当然,我方的资本金将用埃及人的赔款支付,而埃及人肯定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而这个银行可以直接放贷给埃及人,夏洛克保证他可以获得至少百分之二十的年息,抵押物为亚历山大港的商税还有附近几处盐场、采石场、还有努比亚几处铜矿的控制权!夏洛克还保证我们可以通过犹太人的贸易网络将商品销售到基督徒和奥斯曼帝国。”“喔!”杭.杜阿惊讶吹了声口哨:“把埃及人的黄金借给埃及人,还要百分之二十的利息,抵押物是亚历山大港的商税和矿山?这个犹太人还真是个天才,不过你不怕埃及人赖账不还?”“首先巴耶济德没有不还钱的动力!”周可成笑道:“他是苏丹任命的总督,任期一满就离开埃及,而且无论是加征新税还是没收贝伊们的领地,他都可以从中渔利,他没有必要赖账不还!”“那他的继任者呢?如果你一上任就发现还欠上百万金杜卡特的债务,肯定会有把债主干掉的冲动吧?”“是的!”周可成点了点头:“不过首先那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候情况肯定已经大不一样了,很可能他已经不敢这么干了;其次我们可以给设法拉拢他,比如分给他一定数量的干股。”“这倒是个办法,那这么说来我们已经没有仗可以打了?”杭.杜阿叹了口气:“还真是无聊呀!”“怎么会!”周可成笑了起来:“镰成,你记得那个给我们带路的贝都因诗人吗?”“您是说那只雀鹰?”中臣镰成问道。“对,就是他!”周可成笑道:“这段时间你可以和他多接触一下,如果他有需要,可以把战利品分给他们一些!”“是,父亲!”中臣镰成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巴耶济德帕夏和周可成签订的和平协议就好像晴天霹雳,将这个国家一半的人震得目瞪口呆,而另外一半人则是直接昏厥。伊马姆们在清真寺的讲坛上大声诅咒着巴耶济德帕夏,称与异教徒达成协议的他死后将会堕入火狱,市民们则在讲坛之下挥舞着手臂,大声应和。而商人们则对协议中数额巨大的赔款忧心忡忡,因为从过往的惯例来看,持有巨额现金的他们将成为勒索的对象。而四散回乡的贝伊们则一边咒骂着叛徒的名字,一边重新征集军队,准备再战。“殿下,您的父亲还真是会火上浇油呀!”阿卜杜勒.侯赛因叹道:“刚刚打倒了一百个敌人,现在却又站起了一千个敌人,我都有点后悔当初的选择了!”“你现在换边还来得及!”中臣镰成笑道:“带着我们给你的武器和盔甲,贝伊们会非常欢迎你的!”“对,他们会大声赞扬,然后在打败了你们之后立刻给我背后一刀!”阿卜杜勒.侯赛因叹道:“我的祖先早就告诉过我,他们不可信!”“你明白就好!”中臣镰成笑道:“其实你也不必这么担心,敌人只不过人数多而已,贝伊们最勇敢的骑士已经死在战场上了,剩下的不过是些薄弱的影子。至于开罗城里的市民,在刺刀和霰弹面前什么都不是,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为我们多募集一些骑兵和骆驼来,接下来的战斗离不开他们!”“这个没有问题,愿意为胜利者效力的贝都因人要多少有多少!”阿卜杜勒.侯赛因笑道:“不过我想问一个问题,殿下,协议里说如果赔款支付完毕后三个月内,您的军队将撤离埃及,这是真的吗?”“真的!”中臣镰成答道:“家父是个守信的人!”“那就是说这笔赔款很难付清?”阿卜杜勒.侯赛因问道。“雀鹰先生,你想的太多了,做的太少了!”中臣镰成笑道:“多募集一些你的同胞来吧,这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亚历山大,夏洛克宅。“你是说五万金杜卡特丢了?”夏洛克问道。“是的!”护卫首领脸色惨白,嘴唇皲裂,破碎的衣衫下露出渗透出血迹的白色绷带:“船也没了,其他人都死了,只有我还活着!”“丽贝卡,拿一杯茴香酒来!”夏洛克从女儿手中接过酒杯,递给护卫首领:“喝了他,你会好点!”护卫首领的双手有些颤抖,酒水有不少洒在了他的袖子上,不过饮酒之后他的脸色的确好了不少:“谢谢您,老爷!”“告诉我,谁抢走了钱,船上有一百个人,还有那么多火器,什么海盗有这么厉害?”“不是海盗!”护卫首领放下酒杯:“是军队,巴格达行省的帕夏发动了叛变,他拥立了巴耶济德皇子的儿子为新苏丹。他的军队已经攻占了摩苏尔行省,正在向叙利亚进发,我们的船只就是在贝鲁特靠岸时,遭到袭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