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自己有很多女朋友。”
芳姐连忙解释:“那些人怎么能算得上女朋友呢?而且那是以前了,他现在好像越来越安分一些。”
“没关系。”蔡满心摇头,“这些和我都没什么关系。”
“留不住你,是阿海的损失。”芳姐叹气,“不过也没办法,你怎么可能留在峂港这个小地方。还是为了他这样不安分的人。”
二人回到旅舍,择着菜闲聊。蔡满心忍不住,问道:“他,有没有认真喜欢过的女孩子?”
“这个,喜欢他的女孩子我倒是知道很多。他喜欢过的……”芳姐侧头凝思,“高中他去了儋化,但也没听同乡提过。后来大学里……”她压低声音,“你知道陆阿婆是越南华侨么?”
蔡满心点点头。
“她亲戚家的一个女孩子来这边读书,开始在儋化,后来去了北京读语言。叫阮什么梅,长得很漂亮,眼睛很亮,睫毛又密又长。连着两三年假期,她和阿海一同回到峂港来看陆阿婆。大家都说他们是一对儿呢。那都是三四年前了。再后来就没见过阿梅。”
“他们为什么分开呢?”
“不知道,或许有什么问题呢。不过阿海么,和谁在一起也从来都不说。之后他大学毕业,居然回到峂港,那段时间身边的人换得像走马灯。”芳姐拍拍自己的嘴,“哎,我太多话了,不过这些是大家都知道的。即使这样,喜欢阿海的好女孩也不少,只不过一般作父母的,都不许。阿海倒也不去招惹谁,他对谁都不热络。这次到白沙镇接你,也是难得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态。他从不想尝试改变自己什么,我只能相信,他只是希望有人陪他玩玩。”
“不管怎样,阿海不会想要伤害你。”芳姐拍拍她的手背,“相信我,在本质上,阿海是个好人。只是他的经历复杂,和我们真不是一路人。你要决定放开他,就离开这儿,别再回来。我不会怪你不回来看我的。”
“我就是这样想的。”蔡满心点头,锥心地痛,“我想,我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
晚饭在陆阿婆家,定海狼吞虎咽,芳姐叹着气:“我说小弟,又没有人和你抢,吃慢点。”
“阿婆做的饭就是很香,”蔡满心捧着碗,笑道,“阿俊也总说我是大胃王。”
芳姐奇道,“咦,那怎么没看你吃什么东西?”
盘中佳肴香气四溢,她的确毫无胃口,只吃了两只虾,一只蔬菜春卷。“也许是芒果吃多了,一直不觉得饿呢。”她找着理由。
“咿,芒果什么时候吃都可以,错过阿婆的饭,以后去哪里补?”芳姐夹了鸡翅给她,“阿德也是没口福,下午就跑去找阿海和成哥,又在那边吃饭。今天要不是我跟着来峂港,他一定又喝得醉醺醺,半夜才回去,太危险了。”
“那的确要说说德哥,酒后驾车多容易出事故啊。”
“就是,我说他好多次,有老婆有孩子的,学人家疯什么。”芳姐抱怨。
“要是在大城市里,警察抓酒后驾车抓得还挺严呢。”
“哈,这边哪有人管那么多,好多事情管都管不过来呢。所以事故也多。阿海说没说过他出过一次意外?”
蔡满心摇头,“丢脸的事,他才不会讲。”
“你还真了解他。”芳姐笑,“不过那次还真不是开车,是开船。他不知道怎么,夜里喝多了酒去开快艇,也没挂灯,结果和大渔船撞在一起。后来被人家捞回来。”
“是用渔网捞回来的么?”定海插嘴。
“是啊是啊,和臭鱼烂虾裹在一起。”蔡满心严肃地点头。
芳姐忍不住笑:“具体不清楚,阿德从兄弟那儿听来的,大家笑了他好久。”
清理了餐具,芳姐在客厅追看每日不落的《流星花园》,间或传来插曲的旋律。
难以忘记初次见面,一双迷人的眼睛
……
蔡满心幽然叹息,想起自己举起相机,唱着《情非得已》的他忽然抬头,目光交错一瞬带来的心悸。电视看不下去了,她拿了收据去照相馆取照片。定海悉悉簌簌地跟在她身后,蔡满心站在门廊里,踩上凉拖,冲他努努嘴。“回去看电视,”她说,“我想自己走走,好吗?”
定海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蔡满心拂着他的头发,怅惘地笑:“要是那个阿海也这么乖,就好了。”
但如果江海不是这样的江海,是否还会如此迷恋,像一棵草一样,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