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来吧。”她扬扬手,“老怪,好久不见了呢。”
齐翊和蔡满心坐进车里,阮清梅和开车的男子交待了几句,转身对二人说道:“我说遇到了老朋友,一会儿和你们找地方坐下聊聊。他送咱们过去。”
她带路去了一家装修颇雅致的咖啡馆,庭院内流水淙淙,花木扶疏。三个人要了越式滴漏咖啡和冰奶茶。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阮清梅问齐翊。
“大概六七年了吧。”
“真没想到,会在这裏遇到你。”她笑得揶揄,“是否仕途一帆风顺?”
“我辞职很久,现在随处走,随处打工。”
“没想到你做了无业游民。”阮清梅挑眉,又笑,“我以为只有阿海会做这些不靠谱的事情,你就是循规蹈矩,平步青云的。”她又转向蔡满心,“那蔡小姐在哪里高就?难道你也陪着他天南海北的闯荡?”
“我在峂港开了一家旅店,同时帮朋友翻译一些东西。”
“峂港?”阮清梅眯了眼,长久回忆,“我以前去过呢。你的店开了多久了?”
“大概两年多。”
“哦……那你大概没见过阿海,齐翊和我的老朋友。”
“见过。”蔡满心淡淡一笑,“我第一次去峂港,是三年前。”
“我三年前在河内见过阿海,没想到……”阿梅垂下头来,“这些年来,我常常会想起他的好来。要不是阿海拜托兴叔照顾我,当初我从北京回到越南,也没有立足之地。”
蔡满心想要追问下去,又不知如何开口。齐翊看出她的迟疑,问道:“这些年你怎么样?因为那年阿海的母亲过身,所以其他一些事情,我们也没有问过……”
“其他什么事情?”阮清梅故作不知。
齐翊试探地问:“你离开北京……的原因,当时有不少传言。”
阮清梅长长舒气,陷在沙发中,单手支颐,“是我拜托阿海,不要提起这些事情的。”
“对不起,不该再提这些。”
“都过了这么久,有什么关系呢。”阮清梅耸耸肩,“刚刚你看到了,我现在过得还不错。”
蔡满心不能插话,搅着面前的冻奶茶,只剩下一些冰块在杯中,渐渐融化成浑浊的液体。
“你知道,我就是来路不明的私生女,我怎么会那么不负责任,生下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阮清梅起身,“你们想知道的,应该就是这些。我要走了。”
蔡满心要送她去街口,阮清梅摇头:“让老怪送我吧,我想和他叙叙旧。”
两个人并肩而行,说了一些旧事。
“这么说,你留在峂港,是因为阿海的事情?”
齐翊点头。
“我起初以为,蔡小姐是你的女朋友;但后来发现,每次提到阿海的时候,她听得更认真。”
“她是……如果阿海还在,也许他们会在一起。”
“你觉得,亏欠阿海和蔡满心?”
齐翊又点点头。
阮清梅摇头:“他们两个不是一路人。这姑娘太执着,她不可能留住阿海,阿海根本不是能忍受一点束缚的人。他不愿意为任何人做任何改变,当初他的女朋友哭着求他留在北京,他又怎样了呢?”
“因为她家反对得厉害。阿海知道,留下来也没用。”
“你总是为别人想太多。”阮清梅幽幽长叹,“这样会很累的。而且,你对蔡满心,真的只是愧疚么?”
齐翊笑:“你还是当初那个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