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堂哥还是没有见他。
第三天,他也扑空了。
他开始担心贾靖的病,可他更放不下大堂哥。
他给贾靖打了电话,发现贾靖并无大碍,于是放下心,想着,如果贾靖真的有什么状况,二世祖也不会留着他继续待在北京。
第四天,也就是初四这天,他照例一大早就赶到了看守所。
北京的寒冬特别冷,也特别干燥,北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似的,嘴唇也都干裂了。
因为还在过春节,看守所里冷冷清清,只有值班的警察。
他在门口签了字,进了空荡荡大厅,坐在玻璃墙前,他估摸着,今天可能还是见不到大堂哥。
他是眼看着值班警察把内线电话打过去,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这边的人嗯了一声,抬头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撂了电话。
“你回去吧。”警察好心地劝道。
“我等一个小时,他不出来我就走。”同样的话,他已经说了四遍。
警察无奈,按规定,家属可以等一个小时,也就没再说什么,由着他就这么坐着玻璃墙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却不觉得漫长。
大堂哥就住在这里,他又能跟大堂哥坐着同一栋楼里,哪怕大堂哥不会见他。
里面,墙壁上挂着一只白色的圆形的时钟,他看着分针一点点移动,直到分针慢慢地转过一个直角。
这时,里门的门突然开了。
还是那两名警察,这次,他们没有强行押着大堂哥。
大堂哥身上还是那件橙黄色的马甲,手腕上戴着铮亮的手铐,他已经被剃光了头,像是刚剃的,极亮,在头顶日光灯的照耀下,泛着光。
光头的样子凸显出大堂哥俊秀的容貌,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双唇紧闭,只是望着他的眼睛,平静而温和,黑漆漆的,望不见底。
他忽然觉得,他跟大堂哥长得真像,以前竟没有留心。
儿时一幕幕闪现脑海,大堂哥或许早就知道,他们是亲兄弟,所以才会特别照顾他,所以才会在他犯错时甘愿替他受罚。
这样的人,怎么会雇凶杀他?
他激动地站起来,看着大堂哥一步步与他越来越近。
当大堂哥的双手贴在玻璃墙壁上时,他也把自己的双手贴在了上面,与大堂哥的手相重叠,就像儿时那样。
押送大堂哥的警察告诉他,大堂哥这几天,几乎每天都在看他写的信,一开始还发疯乱摔东西甚至自残,后来慢慢冷静下来就一直落泪。
后来,这名警察告诉他,在每天询问的过程中,大堂哥只能用点头和摇头来表示自己的意愿,以前问大堂哥是否愿意接受治疗时,大堂哥总会狂躁地摇头,然后用头去撞桌子或是撞墙,但昨晚,大堂哥点头了。(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