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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很糟糕,像是有什么在拼命地撕扯着她的身体,让她不得不把自己撕成两片,痛苦地剥离出另一个自己,然后丢得远远地,弃之如敝履,恨不能再也看不到。
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此一来,她就会变得不再完整。
就会清晰地感觉得到,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她,在她的心底,已经留下一个缺憾,即便是李烨霖,也无法填补,任何人都无法填补。
这一刻,李烨霖难得开怀的笑脸突然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像是瞬间映照在了水晶灯那晶莹剔透的吊坠上。
她怔愣失神,心头突然一阵激荡,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
就在几天前,她从李烨霖口中猜到自己患了绝症,命不久矣,于是圣母玛利的慈悲心大作,想要跟李烨霖分手,两人大闹了一场后,她终究是被李烨霖打败。
李烨霖的执拗隐忍,卖萌耍宝,一次次让她的心都快融化了,她又怎么舍得让他难过?又如何能真的对他放手?
那天,李烨霖笑得像个孩子,认识李烨霖以来,她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那么开怀又单纯的笑容。
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要沉溺在他的笑容里,无法自拔,他的笑脸,已经深深地铭刻在心底深处,成为她再也无法忘记的最美丽的画卷,最温馨、也最甜蜜的回忆。
为了他,为了能在他的脸上看到那样的笑容,她情愿将自己剥离出一部分,就算不完整又能如何?
人生本来就布满了缺憾,就像一块块伤疤拼凑起来的拼图。
在人生的道路上,人总是要边走,边失去自己曾经以为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东西。
这个人,可以是慕皓泽,但不能是李烨霖。
她转头看了黎宁一眼,不知什么时候,黎宁已经把脸转回来,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他布满络腮胡子的脸没什么表情,十分平静,一双眼睛也沉静如水,少有地沉默,就好像他什么都不知道,在等着她的回答似的。
可她望着他,却无端地察觉到,这家伙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已经猜到了她复杂又痛苦的抉择,似乎已经洞察了她所有的秘密。
黎宁的样子让她有些意外,同时又觉得释然。
再没有比朋友间的坦诚,更让人觉得放松的了。
“你想说什么?”她平静地问道。
果然,黎宁只是摇了摇头,蓬松的头发和胡子随着他的头部摆动而轻微的舒展着,她不禁悄悄地翘起唇。
“我没什么可说的,你不是已经什么都想好了吗?你这个人就是这样,什么都装在心里,默默承受,不过一旦想通了,就能坚持到底,一条道儿走到黑,九百头牛都拉不回来。”
黎宁低笑一声,“你还让我说什么?再说,我想要说的,和你想的应该差不多吧。来了这些天,认识你这些天,还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咱们两个能坐在一起说这些事,谈论这个话题,换做以前,我肯定会立马逃得远远的,不敢回来看你,要是再遇到二世祖,会更觉得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