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了几句，管明才想起这俩老头是什么人。没记错的话，头发斑白的这位王教授应该引力波项目组的带头人，而旁边的全白赵教授应该是天体物理学专家，当然了，他同样也加入了引力波项目组。当初在外星人上，管明给出几个寻找方式中，其中就有引力波，不过引力波的话，是说今年3月的那次？管明脸上带着笑容，但心里并不好看。“管明啊，我长话短说，上个月17号，CFA（哈弗天体物理中心）宣布探索到了B-模，这件事你知道吗？”说话的是王教授。“这个我有听说，不过关于原初引力波的说法，我觉得还有待考究。”没有迟疑，管明摇了摇头。原初引力波是指宇宙大爆炸时候产生的引力波，随着宇宙膨胀，宇宙的密度下降后，这种原初引力波不会被其他例子所吸收，最后向周围空间蔓延的一种引力波。这东西的主要意义是为了揭开宇宙各种谜团甚至是了解宇宙的开端和运转机制。而王教授他们所在项目组所研究的内容，就是包含原初引力波在内的引力波，因为就算是王教授也不知道这个项目组所要追寻的其实是发现外星人信号。“如果这是真的话，这应该是全球首例观察到引力波的了，我和老赵都清楚你是这方面的行家，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过来找你咨询一下，还希望你不吝赐教。”王教授的用词很谦虚，然而管明有点方。管明当初之所以选择中微子做为突破方向，还不是因为这东西更容易观察，否则引力波这种穿透力比中微子还强的东西，管明怎么会不去研究？“……王教授，您太抬举我了，引力波这方面我真的差了点，倒不是我藏私，实在是研究方向的问题。”投桃报李，对方尊重自己，管明当然不会借此忽视对方，但管明的眼神很真诚，毕竟方向不对真心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和意见。王教授和赵教授对视一眼后，赵教授看着管明说：“其实我们都知道国家之所以在引力波上批下来这么多资金，在这方面，我们还是要多谢你了，只不过……”……中午婉拒了王教授的邀请，管明忙不迭地上车直接撤退。管家的午餐都是公司做好直送过来的，也都是卡着时间的，管明到家没两分钟，餐车就开过来了。如同套子里的人，全程有双星机器人负责端运。餐桌上，管明一脸纠结着，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戳着烤鱼，原本挺结实的一条鱼，愣是让管明给戳碎掉了。可能是觉得饭菜很多，也可能是觉得管明心情不佳，管家人都没说什么，只有管蒙夕不太开心地撅嘴，大概是觉得鱼被戳碎掉了没法吃吧。书房里，看着管明愁眉不展，穆晓晓犹豫一下，跑过来给他捶肩膀，小心翼翼地说：“你怎么了？今天回来后就看你不太对劲啊。”“唉，今天的事真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苦笑着摇头，管明都觉得荒唐。今天主要是两个事，一个是王教授准备向国家申请建造一个太空计划去观察引力波，和管明说也是希望上头在垂问管明的时候，管明能给一个正面的回应，帮助申请通过。这一点没问题，毕竟就算是500米口径的天眼射电望远镜也是有局限性的，有一说一，太空计划还是有必要性的，管明能心安理得地去反馈。但是第二个就比较蛋疼了，是考虑到引力波的观测难以及应用前景广大的缘故，赵教授希望管明能把管蒙佑往引力波这方面培养，甚至还隐隐透漏出有上面人支持的意思，毕竟沪市大佬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甚至还能借助沪市大佬的手老联系管明，同时赵教授表示如果管明愿意的话，他完全不介意帮管明培养一下接班人。引力波可能普遍认为只是一种科研类的东西，属于理论方向，很难结合实际的一种东西，但实际上这东西的应用前景真的很广泛。最浅显地替代电磁波通讯，不止能无碍沟通，甚至还不需要基站和通讯卫星。进一步到控制重力，实现基于引力波的反重力，而非目前管明所用到的磁场。再进一步，引力波是不是可以穿越时空，也是值得去实验的，起码多维空间的话，或许有戏。当然了，引力波能携带信息这种性质，也会帮助寻找地外文明。但不管怎么说，引力波的应用前景很强大，单说这一块能衍生出来的金钱和权利，放在一个人身上的话，成就肯定不低于管明。但问题是，管蒙佑真的会很聪明吗？真的如上面所期待的那么聪明？甚至管蒙佑长大后真的会喜欢科研这条路吗？管明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辨别孩子的智商了，和双胞胎相比，管蒙佑尿过纸尿布，也拉过纸尿布，对陌生人的抗拒，对家人的亲近，甚至还舔过大黄的狗脸，完全没有双胞胎小时候的灵动。但这没办法说明什么，同样，管明心里也多少觉得有些太……管明絮絮叨叨地和穆晓晓抱怨着，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起码穆晓晓能感觉出，管明对于自己儿子未来的科研方向，甚至是否进行科研工作，都带着一些怀疑的态度，完全没有之前的那种豪放。“如果不愿意的话，咱们直接拒绝好了，反正儿子是咱们的，上面也不会生咱们的气。”搂住管明的脖子，下巴放在他脑盖上，穆晓晓说道。“话虽这么说，但小佑的话……”管明纠结得很，想到小女儿，想起大女儿，又想到小儿子。曾经的管明多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继承自己的智商，然后继承自己的家业，顺带让管家富贵下去，但现在，管明多多少少有些担忧起来。万一管蒙佑的智商只是普通人的程度该怎么办，强推一个没有天分的人去做只有天才才能做的事情？管明上辈子苦逼，就因为他智商不够，所以他太明白自身能力不够却被人期待的压力了。与其让他在压力下过活一生，还不如让他轻松地过一生。管明曾经的愿景，一点点被逆转着，甚至发生180°转变。他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是坏，但希望结果别太差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