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天峰本是当时四大邪派黑山派掌门第三子，一向被江湖正道不屑。可邪派倒了，家破人亡，但现在日子何等逍遥？

转头再看看那些所谓正派，他们不安生和魔神殿真有多大关系吗？有人站队，那不同队伍自然会存在利益争端，高下抗衡。如果没有魔神殿出现，甚至也没有所谓正邪分别，三教十有八九会重建，但结果也必然是互不相容，迟早必要争个高下！

到今天，斯人也认为这世上如果有一个人能算“无辜”，就只有自己！

不过可能也正如很多人对自己说过的，真正无辜的，最多只有那些为温饱已经耗尽心力，面对灾难根本毫无自保之力的人。但你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都不会很快就死，无论为什么，练了一身能耐去想去好好安生过日子，凭什么？

这种观点，斯人到现在也不接受，但根本毫无关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自己对魔神殿没用，但仍旧是有人需要的。没有这一身本事，势必连活着都是奢望！可有了本事，就必然不能只满足于活着。

既然天神都过不上平静好日子，自己除了想想还能奢求什么……

苦笑叹息，忽觉身边有人，一看正是陆家姐妹。他意识到自己想出神了，竟然没发现她们到了身边。

微微皱眉，斯人道：“明日还要赶路，两位早点休息吧。”

陆心洁淡然问：“前辈睡得着？”

斯人一怔！陆心慈缓缓道：“抱歉前辈！其实有件事若不问清楚，我们姐妹实在觉得难以安心……”

斯人听了苦笑声，轻轻点头道：“我知道！其实你们心里大概早就感觉到了，和我相识的人见到你们的时候都明显很惊讶！其实到了瑶都你们必定早晚都会知道，我只是未免尴尬才没有明说。”

陆心洁皱眉问：“前辈之意，是把我们送去瑶都之后，此生再不相见了吗？”

斯人沉吟片刻道：“也未必！不过我终究和凡人有所区别，除非特殊情况不会随便入世，见面的机会确实会很少了。不过瑶都乃是江湖千年名门，且门派功法也更适合女子修炼。你们拜师后，绝不会埋没，这一点可以放心！”

陆心慈听了轻轻笑道：“瑶都在江湖上声名显赫，放在往日凭我陆家想都不敢想能高攀。何况自己几斤几两怎会不知？何谈埋没？”

斯人微微皱眉：“瑶都虽多为女子，但也不拘出身，不避亲缘，亦未戒婚嫁。与三义庄也素来熟悉，日后和你们师兄也必有再见之日，不必为此担心！”

点点头，陆心慈缓缓问：“或不太礼貌！不过我听说您当年与那两位前辈都曾婚娶，但您心里对她们两位，其实又更心爱哪一位呢……？”

斯人听了皱眉道：“陆姑娘！就算不论长幼，不念恩义，这些话随便问也确实不礼貌！”

“抱歉！我们自知没有资格问。可……思来想去我们姐妹既然和两位前辈那么相像，就算只是巧合也想问一问，你究竟更爱谁？这么多年，你心里想谁更多……？”

死寂一般！此时斯人心里很不高兴，也因为这个问题他实在回答不了！其实这三十年来他自己也不只一次想过，若当年她们之中还有一个幸存，自己会不会如此难过？但自己更不舍谁？

好像觉得不难回答，竟楚瑶出卖过自己。而且后来自己也觉得心里其实一直是有白玲珑位置的。但或许真是毕竟相处，相爱过，她们都不在了，自己竟然也无法确定谁更重要！

但无论是谁牺牲，自己势必都不可能会好过！可思来想去，自己似乎也不太可能为谁去殉情！怎么是对？怎么是错？怎么又真会更好？

斯人并不认为如果好歹给自己留一个，感伤能容易平复些。但也许会有想象的成分，至少他心里这么多年并不觉得伤感减轻过半分。

而且斯人也好像意识到自己其实从来不想真正要个答案，因为任何答案，都不存在“更好”的可能！

终究，斯人悲凉一笑，看向她俩缓缓道：“我不是人，很难用一般常人的态度去考虑这些。但我现在还活着，所以可能我终究更爱自己！对错也就这样了，你们还满意吗……？”(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