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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苏躺在水里, 逐渐失去了身体上的感觉,并在安静的思考之中慢慢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之后,她忽然感觉到那种溺水的窒息感再次出现。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又一次悬浮在了水中,手脚不停地划动挣扎着, 浑浊冰冷的河水顺着她的鼻子口腔一直往肚子里灌!
肚子都被河水撑得鼓了起来,她不长的头发在脑袋四周飘来荡去, 眼睛因为疼痛而紧紧闭了起来, 嘴巴像鱼一样一开一合,不断地喝水,不断地吐出泡泡。
如果有人远远看过来, 或许还会觉得这一幕有些滑稽。
但只有亲历者本人才知道, 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也或许没那么久,但在这种情况下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非常漫长。
当余苏再一次落入水底, 感觉到那些痛苦慢慢散去的时候, 便听见河岸上传来了走动和说话的声音。
她很快看见四道高低胖瘦各不相同的身影站在了岸边上,因为水流动产生的层层波纹, 她不太能看清他们的样子, 但根据身形就可以确定, 他们正是那四个活下来的玩家。
那四人站成一排,低头看着面前的河水,然后年壮汉开口说道:“为什么来这里?按照以前的任务经验, 我们的任务是帮被害者报仇, 而被害者明显是村长一家三口啊, 这对母女当年是自己跳河自尽的,相比之下,也是村长家三个人的怨气更大才对。”
年轻男人盯着水面,慢慢说道:“村长家我们昨天就已经去过了,况且昨晚她不是说看到一个浑身湿淋淋,脸都泡烂了的小女孩么?那死状显然是跳河而亡的这对母女中的女儿。”
“可在这里也看不出什么来啊,咱们应该去找关于凶手的线索,揪出真凶才对。”女孩说道。
年轻男人点了点头:“昨晚那只鬼出现了,但是没有出来杀人,我觉得有点奇怪,再加上这不是顺路么,所以才来看看而已。”
中年男人推了下眼镜,说道:“说起来真有点奇怪,按照我前面三场的经验来看,鬼魂都是会在晚上杀掉一个人的,可这次死掉的两个人都是被玩家杀的,鬼魂竟然只是出现了那么几秒就不见了?”
“这也不一定就是鬼魂没杀人,”壮汉说:“昨晚你胡乱指了我,说不定其他人也没真指出自己投票的那个人,我杀掉的两个人里,或许就有票数最多的那个。既然他已经死了,鬼魂当然没必要再杀人。”
年轻男人嗯了一声,赞同道:“这也是一种可能性。走吧,接着找线索去。”
他们一边说,便一边顺着河岸边走了下去。
余苏隐隐能听见些对话声传来。
“今天收获不小,只要大家小心些,今晚说不定就能找到真凶!”
“我们在地窖里找到的那些资料很关键,说明当时村长应该是想靠那些资料来……”
声音渐渐远去,后面的话余苏就听不清了。
地窖里的资料?
农村每家都会在自己的房子附近挖一个地窖,用来储存红薯之类的东西,余苏昨夜,还真没想到先去那里找一找。
这些玩家昨天找线索的时候显然也没想到地窖上面去,今天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想到的?
如果在里面找到的,真的是关键的线索之一,那么是不是可以排除掉这个提出去地窖找东西的玩家的嫌疑?
余苏仅仅靠着这简单的一点对话,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想,也想不出什么关键来。
今夜她必须得知道他们找到的线索是什么,也一定要知道玩家们投出那个凶手的理由,否则依然不能轻易杀人。
她躺在水底里,静静地等待着天黑。
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那具女尸比昨天还要膨胀了许多,水里应该还有浓浓的腐烂味道,虽然现在失去了身体感知力的她闻不到,但那些鱼虾的表现就说明了一切。
很多小鱼成群结队地过来了,开始在女人的脸颊以及双手上面啃咬起来。
其他部分的身体还被衣物包裹着,它们暂时无法咬进去,否则这个女人一定会整个地被鱼包围起来。
那些鱼争先恐后的样子,像极了当人类在池塘里撒下一把鱼食的时候,蜂拥而来的那一大片鱼群。
余苏很想过去赶走它们,但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奈地望着那边,看着自己的生身母亲被鱼类分食入腹。
片刻之后,有些没能挤进去的鱼,朝着她过来了。
两条比手指大不了多少的小鱼游到了余苏的脸颊上,用那张一开一合的嘴凑近了她的脸,并开始啃咬。
余苏却连动都没有办法动一下,声音也发不出来,任她如何焦急用力地眨眼都毫无用处,小鱼完全没有被她吓到,甚至还有一条对她的眼睛产生了兴趣,朝着她的眼珠咬了过来。
余苏不得不立刻闭上了眼睛。
她此时感觉不到疼痛,仿佛自己只是一抹缥缈的灵魂而已,可想到有鱼在吃她身上的肉,她还是难免觉得既恶心又可怕。
这种状态并不比之前那种溺水的窒息感好受到哪里去,余苏默默地承受了好久,才终于等到它们散去。
而她再次看向那边属于自己生母的尸体时,发现对方的脸上已经缺失了一大片的皮肤,露出了里面红色的肉与经脉,看起来越发地渗人了。
她等了很久,才等到天色逐渐暗下来,一直到水面上再也没有光能透进来的时候,她的身体才慢慢恢复了知觉。
余苏动了动手脚,原本想伸手摸一下自己的脸,又怕摸到什么恐怖的东西,反而把自己吓一跳,就干脆忍住了这种念头,直接从水面漂浮出来,向着玩家们所在的地方飞掠而去。
那座空房子中,四名玩家依然点了蜡烛用来照明,而他们就围成一圈在地面上,各个神色凝重。今晚被选中的,是那个中年男人。
余苏看了他们一下,就移开了视线,目光在房中微微转了一下,便看见了放在一旁木桌上的一只装着东西的塑料袋。
说是一只其实不算准确,那红色塑料袋看起来至少套了得有七八层,就这么看的话,里面装着的东西是完全无法被看见的。
不过,倒是能从轮廓看出来,应该是类似于纸张一类的东西。
之前他们说过是在地窖里找到了资料,地窖本来就阴暗潮湿,要在里面保存东西,多套几层塑料袋用来封闭好也是办法之一,所以桌上的东西,应该就是他们所找到的资料了。
余苏心念微动,默默想着让自己隐形落到下面去,随即身体便慢慢飘落到了那桌子边上,而那四个人果然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她面向着那四个人,伸手去拖动了一下那只塑料袋,故意使袋子在被她拿动时发出了轻微的窸窣声。
四个玩家几乎同时转过了头来,望向了这只存放着资料的塑料袋,但都没看到处于透明状态的余苏。
女孩皱了皱眉,说道:“奇怪,你们听到了吧?”
“听到了,”中年男人沉声说:“刚才塑料袋响了,难道是有风?没感觉到啊。”
年轻男人起身走了过来,盯着袋子看了一会儿,道:“我怎么还觉得,塑料袋的位置有点变化?”
其他三人也围拢过来,盯着塑料袋议论了一下,但他们显然对袋子原本的位置记得并不那么清楚,所以没讨论出什么结果。
不过他们还是将袋子拿了过去放在中间。
因为这个事情的发生,他们的注意力就都落到了它上面,终于开始谈论关于这份资料的事情了。
壮汉用下巴点了下资料口袋,说道:“这东西就差不多可以说明村长一家人的死因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找的是杀人的凶手,还是雇凶杀人的镇长。”
“肯定是找镇长,他才是真凶。”女孩抬了下手,说:“我是女性,镇长是男人,这就可以排除我的嫌疑了吧?”
年轻男人嗤笑了一声,说道:“那按你这么说,能当上镇长的肯定不是什么年轻人,我是不是也可以排除嫌疑了?”
中年男人冷哼道:“所以真凶就是我了?你们都靠这样来推理的吗?谁不知道任务里的玩家扮演的角色跟自己真正的身份年纪根本没关系啊?”
年轻男人说:“今天可是我第一个发现了房子后面的地窖,总之我是没有嫌疑的。”
女孩说:“得了吧,你当时明明是不小心一脚踩空了才发现被玉米杆盖着的地窖的,又不是主动让我们看到的。”
壮汉粗黑的眉毛微微皱了皱:“那如果我是真凶,我可以在昨晚就把你们全杀光,还轮得到你们今天来投票?是不是也能排除我的嫌疑了?”
要按这么说的话,剩下的嫌疑人就剩那个女孩和中年男人了。
余苏暗暗感觉,这一轮任务的玩家……很有点菜鸡互啄的意思。
不过白天的时候她听那个中年男人说“按照前面三场的经验”,这就说明,这群玩家的确都是些经验尚浅的新玩家了。
“别吵了,现在我们就只剩下四个人了,昨晚鬼魂没出来杀人,今晚可不一定。”中年男人说:“我现在只想知道,被投中的人到底是谁?”
余苏看了一眼他头顶上的那个骷髅标志,心说,老哥,就是你本人了。
壮汉盯着中年男人看了一会儿,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投票之前就在问别人想投谁,刚投完的时候又问了一遍,现在还问?你在心虚?”
中年男人有点无奈:“这位大哥,你难道就不怕是你被投中了吗?”
壮汉冷笑:“谁要是投我,那这个人就肯定是真凶了!凶手怎么可能这么蠢?我昨晚已经杀掉两个玩家了,你们也知道,只要我想,我可以连你们三个一起杀死,如果我是凶手,这场任务早就结束了!
你们如果不是傻子,就绝对不会再投到我身上来,那么就算凶手投给了我,也只会有一票,根本就杀不了我,我有什么可怕的?”
“你不怕我怕啊!”中年男人看向其他两个人:“他不担心被投死,难道你们也不担心?!”
“我们要是不担心,能是现在这种表情吗?”年轻男人说着,还朝自己的脸指了指,“担心能有什么用?谁都知道指人的时候不一定会指出真正被投中的那个人,还这么做干什么?
我们总共就四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凶手,假如今天本来凶手被指成了两票,另外一个玩家指了普通玩家,那么凶手是不是也可以指那个普通玩家,用来迷惑我们,让我们以为今晚是平票?平票的话,我们就会放松警惕,到时候凶手再杀来一个个杀了我们,在他被鬼魂杀掉之前,他的任务可就完成了!
如果今天被投中的不是真凶,那就会更麻烦,像昨晚一样,凶手作壁上观,看被投中的人和另外两个玩家互相厮杀,凶手什么都还没做呢,玩家们就自己把自己给解决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