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箫落的承诺,一个秦祈早已忘记的承诺。
两人于那时分别,之后,就从未再见面。
……
站在舞台上,灯光聚焦,箫落环顾四周,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但她知道,秦祈就坐在其中,因为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那是包含追忆、不解、与欣慰的目光。
嘴角轻轻一弯,她用谁也没听到的声音,轻声说。“秦祈,我来完成约定了!”
随后,她在钢琴前坐了下来,指尖划过,优美旋律在她的琴键中绽放,并以音速蔓延全场,让人沉迷。
……
陌生又熟悉的琴音,在秦祈耳旁划过,他全身轻颤,紧握双手,骨节隐隐发白,却丝毫未察觉,他的思维,则深陷在激昂的旋律中。
贝多芬的‘热情’,竟被她完美的演绎出来。
琴曲持续七分钟,当观众们回过神来时,灯光亮起,曲调恢复寂灭,会场一阵安静,随即,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用力鼓掌,好似要将自己的赞美,都给予舞台上那耀眼的身影。
秦祈站了起来,他没有鼓掌,只是望着舞台上的箫落。
箫落没有躲闪,她迎上秦祈的目光,微微一笑,张口,像在对秦祈说什么,可距离太远,秦祈没有听到。
鞠躬,礼毕,箫落退场。
不知为何,秦祈忽然没了待下去的欲望,他站起身子,轻声对杨松说。“我走了,你若想看应恒的演奏,就留在这裏吧!”
“喂喂,老兄,你不能这样,我,额……”
杨松的声音略大,引来无数不满的目光,他讪讪一笑,点头表示歉意,当回过神来时,秦祈座位以空无一人。
微微苦笑,心想,‘也算完成任务了吧,算了,我可不是艺术家,再待下去,也听不懂钢琴曲的好坏,还是退场吧!’
如秦祈一样,杨松悄然消失在会场中。
维纳斯音乐广场外,杨松一眼就发现了秦祈,他站在一阴影角落中,略微出神,好似在思考什么!
杨松很不满,他走到秦祈身边,说。“大作家,有钱不是这么花的,演奏才开始,你竟然离场了。”
“好像是你硬拉着我进去的,我从没说我要听演奏。”
“你……”
见到杨松被气得大脸通红,秦祈不由得一笑,回想箫落的演奏,更是由衷赞叹一句,“她的琴技,又进步了。”
见秦祈这表情,杨松心中一动,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怎么,心动了?”
秦祈知道杨松要说什么,也正因此,他的眼神开始变冷。
“我说过,我不想再与钢琴发生任何关系。”只听他冷淡开口,“我还有稿要改,先回去了,还有……想找谁陪你听钢琴曲都可以,就是别找我!”
秦祈大步离开,日光下,影子拉得很长,有种莫名的伤感。
杨松则注目秦祈背影,用力说,“秦祈,为什么不承认,你还想弹钢琴,还想要重新回到那个舞台上,既然想,又为什么要放弃。”
秦祈脚步停顿一下,却又大步迈出。
他嘴角一咧,露出一苦笑,心想,‘若是可以,我又何尝不想回到那闪耀的舞台上,奏出自己喜爱的乐章,但我,已经没机会了。’
秦祈离开了,日光下,杨松只注目他的背影,没再说话。
……
回到家中,秦祈无力坐在沙发上,箫落所奏出的音节,那首慷慨激昂‘热情’好似放映机,不断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虽很荒谬,但秦祈有种预感,这首曲子,是箫落为自己弹的,她想通过音乐,告诉自己什么。
可惜,她说的话,自己没有听到。
‘铃、铃、铃。’
电话响起,打断了秦祈的思维,他拿起电话,看向来电显示,是季若秋。
她是秦祈的女朋友。
电话接通,轻灵声音,在秦祈耳旁响起,“祈,这几天我有个演出,先不回去了,过几天我回去时,再给你打电话。”
秦祈‘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对方没有在意秦祈的淡漠,仍用温柔的语气说。“要记得,我不在的时候多注意身体,还有吃饭,不要总将就,平时多出去走走,知道吗?”
“知道!”
“那好,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
通话结束,秦祈从冰箱中拿出可乐,坐在沙发上,手如摇摆的风铃,思维也逐渐清晰。
轻喃声,在个房间回荡。
“除了电话,还是电话,我们之间,也有两个月没见面了,这真的是在交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