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午白着脸让下人送了一盆温水,把血迹擦拭干净换了身衣服,心里沉甸甸,那血流得并不多,擦过之后已经不再流了,但流血……怎么看也不是好兆头,这段时间自己并没有做什么怎么会无故流血呢?
燕午的视线落在脱衣服时放在桌子上的药瓶上,阁主为他塑造的形象就是一个善使药的少年,所以他身上带了许多江湖上未曾见过光的迷药□□。但在阁主的“表现”之下,直到今天才有机会用到,该不会是药的缘故吧?如果药对自己的身体有影响……燕午的心思顿时飞远了,不过还没忘记把污掉的衣服收起来。
“你在干什么?”书房间的帘子忽然被拉开,燕向南出现在后面,脸上并无一丝朦胧。
“!”燕午抱着衣服的手一紧,抑制住了自己想要把衣服藏起来的冲动,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道,“回主子,属下正想把弄脏的衣服拿出去洗,吵醒您了?”
“外面不是有下人吗?交给他们就成了,你自己拿去洗像什么样子……这盆子里的水怎么是红的?”燕向南没注意到燕午的动作神情,反而落在搁置在一旁被他忘了的水盆里,这水盆很明显是燕午刚才用来清理那儿的。
“怎么了?”看燕午不说话,燕向南松开帘子大步跨进来,抓住他的手腕,“那群混蛋弄伤你了?”
“没有。”阁主这话怎么说的那么……燕午怔怔摇头。
“还说没有,”燕向南眼睛一瞪,把手里的胳膊往他眼前一送,掀开的衣袖下有道很明显的血痕,刚换上的衣服又沾染上丝丝血迹,“这是什么?撒谎也不看看眼前是什么人,当心本阁主再罚你!”怎么罚上次自有前例~
“啊……”可能是在东厢房与那个人动手的时候不小心碰伤了,竟然没有注意到,不过,多亏了这个伤阁主才没有多问。
燕向南去叫人拿伤药绷带,燕午顺手把染了血的裤子藏了起来,莫独贤已经开始行动了,他计划了那么多年,这一开始就收不住手,接下来的事情定是一桩接一桩,他不能在这种时候扰乱阁主的视线、拖阁主的后腿。
因为这个血痕,东厢房的那些人又多躺了几天,等到终于爬起来的时候个个形销骨立,整整在床上养了半个多月。做戏做到这个份上莫独贤就算是想怀疑也想不出有哪个探子会为了自己的目的自毁形象到这种地步,他能看得出刘威对于自己弟弟的疼爱是出自于真心的,每次出手也是不加掩饰的狠戾。
他当然不会蠢到以为单凭自己四海堂的势力就足以和残月阁抗衡,有人愿意当他的棋子他自然不会拒绝,恐怕燕向南也不会想到谁会是他成功的助力吧!现在他需要尽可能地把燕向南那群忠实的“走狗”分散开来,保证万无一失。
莫独贤和他的“助力”见面的时候并没有避着燕向南,他把刘家两兄弟介绍给了其他人,并特意把他们的本事详细说了一遍,得来或是赞赏或是不屑的眼神。
燕向南看着这些个助力,有几个熟悉的面孔,他想一掌拍死的红霸天赫然在座,还有地位仅次于华家的武林世家方家……这莫独贤还真会找同伴,方家貌似是四大世家中最中庸最不挑事的,方家家主方振龙更有“老好人”之称,没想到真人不露相啊!
红霸天鼻孔朝天,翘着二郎腿一副天大地大唯我独尊的张狂样子,斜瞄着刘家兄弟,“这两个人看上去不去怎么样嘛莫堂主,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坏了我们的好事儿!这华家本来被老子整得只剩一口气,没想到被燕向南半道插过来,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把最想除掉的人给干掉了!”
方振龙呷了口茶,慢悠悠道:“红帮主又怎知燕向南真的被干掉了,他不是失踪了吗?一天没有找到尸体就不能证明什么。”
红霸天拍桌子,哼道,“那潭水内有漩涡卷进去的人根本没有生还的机会,他要真活着他的那些个属下还能在那里浪费时间?正常人能在水里待上好几天吗?尸体都泡肿了!你说他活着不出现是想干什么?”
一个燕向南眼生的家伙道:“他若真活着而不出现,肯定躲在某处看下面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不敢保证潭底没有什么机关之类,我们破除不了的漩涡也许对燕向南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红帮主当初并没有泄露什么计划,说不定真的出事了!”
莫独贤伸出双手示意他们不要争吵,打着圆场,“各位,现在是重要关头,我们可千万不能内讧啊,不管燕向南有没有出事我们都要事先做好万全的准备,我们不是选好了各自的属下组成一个队伍专门对付可能会出现的燕向南吗?只要燕向南一出现,他们就去拖住他,不让他有机会破坏我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