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难为他了,一个没有潜泳经验的人,能在冰层下的河水中漂出很远后,又靠自己的力量逃生,放到报纸上又将是一则吸引眼球的新闻了。
喘了几口气后,策笨手笨脚的爬上冰面,这个时候的河面冰层已经不大结实了,不得以,他唯有四肢并用的慢慢爬走。
到达河岸的时候,他好似全身力气一下用光,整个人扑倒在地,脑子也渐渐迷糊起来,昏昏然要睡过去了。
不好,不能睡,这裏不管是哪,明摆着是个冬天,策不住的提醒自己,刚刚他撩起眼皮看过了,四下里除了一座荒山就是面前的大河,冷风吹的呼呼作响,如果在冬日里的荒郊野外睡过去,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脑中乱的好似一锅粥似的,策也没力气去顾及脑中不断涌来的那些人影词汇,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仅仅这会功夫,双手就被冻得发紫,若是躺下,保证不超过两个小时,地上就只会剩下一具僵尸。
要找到一处取暖的地方,然后再打电话告诉家里人,也不知道这裏有没有手机信号,不过固话总应该有吧……
策身上万分疲劳的站起身,突然愣在当场,“这,这是什么?”
身上再不是什么T恤和牛仔裤,怎么会变成了一身古代人的长衫,脚上更不是常穿的旅游鞋,也变成了一双不知名皮子做的便鞋。
策慌忙将全身上下摸了一圈,不好,自己原来明明梳着板寸头,怎么现在变成了长发,还披散着,我靠了,大男人的留这么长的头发,这要是大半夜被人看到,当成变态的几率应该远大于当作鬼吧。
身子一软,策跌坐在岸边,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痴痴的望着远处的青山,策不敢置信的又抬头看看蔚蓝的天空,这裏的天可真美,别说是自己在城市里看不到,就是考古队去的山村里,似乎也看不到这么漂亮的天空白云,可是,这裏到底在哪里?
呼呼的冷风吹过,将策冻得全身一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脑中又是一阵迷糊,“娘的,这温度,可真够受的,怕是总要有零下二三十度吧,这个地到底是哪里?可是,无论到了哪里,自己怎么不能在这裏等死吧,好歹找个地方躲躲,把身子弄干再说。”
肚子里咕噜噜的叫出声来,更是在提醒着他,应该找点什么吃的祭祭五脏庙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好像有个东西唰的跑过,策定睛看去,貌似是个兔子哦,灰色的毛身在冬日的雪地上并不显眼,可惜了,这地方连枯草都没多少,它挪动几下就十分乍眼了。
身上气力渐渐消失,若是再不能吃点热乎东西,自己距离横尸当场也就不远,策也顾不上什么,跳起来向着兔子跑过去。
兔子很警觉,发现有人过来,立时噌噌向前扑走,眨眼功夫就跑出三五米。
策顾不得什么虚弱了,此时的他眼中只有那只可怜巴巴的兔子,用上全身的气力扑上去,活命的一点点希望可就全在兔子身上了,由不得他不肯冲刺。
在策的眼中,这兔子就是现时全部生的希望,若是错过了,他甚至连后悔都不必了,因为渐渐强烈的寒风足以在一时半刻之间要了他的小命。
一兔一人,就这样在地上一跑一追,其实在不知不觉间,被迫运动起来的策身上发出一层薄不可见的雾气,身上被已冻的就僵住的血液也运动开来,身体重新获得了宝贵的热量,令他足以在这冰冷的季节暂时生存下去。
不过十几分钟时间,策就追到了山脚下。兔子几乎是笔直的上了山,策也没犹豫,跟着就奔上山去。
可是,这山上哪里有路,在树丛和草窠里到处都能躲藏起来,策眼睁睁的看着,兔子三钻两钻的就在视线中失去了踪影。
四下看看,已经是半山腰地方,闪并不太高,估计是平时没人走动缘故,林木很是繁茂,追着兔子上山的策,身上那件长衫已经被刮出无数个大小口子,冷风顺着口子就向身上钻,冻的他直哆嗦。
就在策寻思着找个地方篝把子火暖暖身体的时候,猛地听到不远处山林中间响起一声凄惨的叫声:
“啊——”
听得这声音太过凄凉,策忙不迭的跳进草窠中间,小心翼翼的向前爬动几步,隐隐约约看到一群披着破烂袍子的人,正围着两个家伙在说什么。
被围住的两人,一个已经倒在地上,大股大股的血流出来,在这么个季节,这样的伤只要一时半刻不救治,便是个必死无疑。
另外一人好似是个光头,一顶漂亮的皮帽落在一边,身上同样华美的皮袍沾上了血迹和污水也顾不得,正跪在那里不住的向周遭的人磕头。
策还要看下去,就听到背后一阵哗啦的响动,而后就觉着后脑一痛,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在策身后站出两个同样穿着破烂皮袍的汉子,一人好似拎小鸡一样拎起策,大口一张,现出恶心的黄牙板:“嘿,张哥,还是个书生崽子,怎么办?”
另外一人脸上涂着厚厚的油脂,看不太清年纪,只是身子比前一人略略矮上一些,随意的拍拍策的长衫,道:“书生么,都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若是能考上进士,那就是文曲星附身,得罪不得的,不如带回去交给老大处置吧。”